语慈则是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回到了清音宫。
推开宫门的那一刻,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龙筵香,是尉止君身上专有的味道。
语慈蹙了蹙眉头,走进了清音宫,殿内竟然没有一点灰尘,这该是日日夜夜有人打扫,才会保持原样。
语慈深吸一口气,还没迈开几步,就看见冰棺内躺着一个女子,语慈顿了顿步子,才走了过去,她细细打量冰棺内的女子,那张发胀的容颜,让语慈想起那日在烛光下看见的柔美侧脸,她的心猛的一颤,看着那张已然没了柔美气息的脸怔怔发呆。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个代替自己死去的人,竟然是婢女夏一,那个敢说话却从不做错事的女子,是黑手的选择还是她自己的心甘情愿?
语慈不禁暗暗发怔,脚步却再也没了力气,因为她的一己私欲,竟害了女子花样般的生命,而她此番出逃却未寻到想要的答案,还寻来满身的伤痛和空白,她这是做了什么?
总说尉止君无情,她该是最心狠之人。
语慈捏紧衣角,顺着冰棺缓缓坐在地上,夏一,她此刻穿着皇后的服饰,正安静的躺在冰棺内,似是在安然熟睡,她应该安息了吧。
冰棺旁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朕心爱之人赵静,此生无缘,愿来世相随’。
没想到尉止君是那般的相信自己,一个古人竟然相信灵魂穿越,这让语慈忍不住伸出纤长的手指摸了摸墓碑上的字,是尉止君亲自刻的,语慈微微蹙眉,抬头看见内室里悬挂的匾额,也是他亲自刻的,上面依然写着‘此生无缘,愿来世相随’。
看来尉止君在刻字之时,真的是把自己当作了赵静,语慈酸涩一笑,她只愿生生世世都不要相见,亦不要相随。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门外千重锁链齐齐扣在门闩上,再重重落下,发出砰砰响的锁链声。
早就料到,尉止君会把自己再次囚禁起来,只是为何连一丝阳光都不肯留给她?为何要将这清音宫用木板钉刻起来。。。
她虽生生欺骗了他,哪怕是留给她一丝光线也好,纵使是要她用一生去弥补谎言,她也无言以对。
尉止君,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般囚禁她?
她害怕这种一个人被囚禁起来的感觉,害怕独自一人数着月光过着每一天,害怕在孤寂的时候没有一丝丝牵挂,害怕伸出手指看指缝间流失的时间,害怕一个人的一切,那种只能寂静,那种只有黑夜,那种被寒冷包围的感觉,她统统都害怕啊。。。
原来她也是这么一个无助之人,原来她并非真的淡然如雾。。。
南越的天气很冷,她穿的衣着一直是北冥政文送的,甚是单薄,也罢,反正不会有人来关心她,何须在乎身子冷暖呢。
她看了看四处被封闭的清音宫,继而趴在窗户上面透过纸糊的窗口看外面的雪景,以前被囚禁起来似乎还有个牵挂,现在满脑子都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对自由的渴望,但是似乎是遥不可及,就像现在这样,连想伸手去接一片雪花的自由也没有,她会在这个世界里这样孤独终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