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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都是小白惹的祸

张楚阳走后,灵絮转身往回走,走廊外雨声淅沥,庭外残红满地,她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凉凉的,遂用双手环住自己,可是,心里却是热的,嘴角莞尔一笑,却在不经意间余光扫到庭外大叶树下的那抹艳红

灵絮心里一惊,转过身望去,树下的艳丽女子一身红衫已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下滴淌着水珠,那双凌厉眼睛风波不平的盯着她,这样的眼神让灵絮心里一凉,对于南嫣,她没有好感,更不想与她有交集,可是见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心中更如波浪鼓一样跳个不停,连忙说‘你好好的在哪淋什么雨’

南嫣立到她面前,忽然妖艳的笑了起来‘最近才知道,原来你不叫穆灵絮,而叫公孙槿,公孙老将军的私生女,当初还真以为了你是钟子锦的表妹’

灵絮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心里却在害怕,她还知道什么

‘杨泰为了以防万一,你爹公孙将军的亲属皆杀的杀,远调塞外的永不准回京,我很奇怪,身为私生子的你,为何敢在杨泰眼皮子底下自在,你,有何目的’她问话的目光咄咄逼人,美艳的面容这样刻薄,这样的仇恨经她一提出,恨意在心头倦怠滋长,指甲不经意的嵌进掌心里,却丝毫未发觉

再加上她看着自己那样的目光,灵絮最不喜欢她这样看她,她撇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淋雨淋坏了吧’

‘呵呵呵呵呵------’一长串笑声,听得灵絮难受,她起步想走,南嫣一个转身挡在她面前,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珠,急言道‘公孙槿,我很讨厌你,从你一出现我就很讨厌你’

灵絮只觉得她的话好笑,谁不知道她讨厌自己,何必说出来‘你讨厌我,我也不见的多喜欢你,我们算是扯平,还有,南嫣姑娘,我叫穆灵絮,别叫错了’

‘哼’她冷笑‘不,不能算扯平,要扯平,得等你走了以后,并且,永远别出现在黔墨院’

‘你就这么想我走’灵絮看着她假笑道‘你在害怕什么’

南嫣一颤,美目中神色不安‘我没有怕什么,因为不喜欢你才想要你走’

灵絮眼中笑着,神思一转‘真是这样吗,我看不是吧’

南嫣突然变了脸色,极不自然却依然含恨地说‘看来你是明白的,既然如此,我就希望你更清楚一点,我爱他,我不喜欢他对别的女人用心,尤其是你这个不相关的女人’

灵絮心里一下震动起来,眼睛垂下看向自己的手腕,细红珠绳似乎还留有温度,突然觉得思绪好乱

南嫣看着她脸色的变化,心里越来越不满‘你这样的表情,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也喜欢上他了吧’

她看着她,她也看着她,灵絮理了理情绪,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如果你真爱他,那就好好把握吧,早说了我不是你的假想敌,所以你老这样真是怪无聊的’

南嫣冷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会走’

灵絮顿了顿’‘很快’

却不想南嫣忽然扯下头上的发钗,一下扳过她的肩冷笑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长而尖利的钗子快速抵在她的颈脖上,速度快的灵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忍着尖疼惊讶的看着她,她的第一反应是,南嫣刚速度之快,明显是学过武的人,问‘你想干怎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在这里呆的越久,我可保不准那天我一不小心就把这钗子扎进了你的喉咙’

灵絮说‘我想,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我很快就会走的’她真的只是吓吓她而已,南嫣走后,灵絮只觉凭空生出一股悲凉,她一个人立在原地好久,表面柔弱美艳的南嫣是个会武功的人

这件事和张楚阳一定有关,突然她很想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张楚阳买下这个烟花之地又是想干什么,这里的每个人是不是都是如表面那样,翠朱、翠缕又是怎样的人,从来到这里,每日欢歌笑语,莺歌燕舞,虽然也知道这里不是那样简单,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里那样陌生,她转头看向庭院里早已凋谢的木槿,萧瑟凄凉,她闭了闭眼

一大早,她站在院子里,神思恍惚的看着前方的矮脚树忽然记起刚来这里时,她曾躲在树后面看着张楚阳练剑。他的剑指着她时,她其实那时是没有那么害怕的,因为打心眼里便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絮儿,絮儿’灵絮闻声转过头,见到娇芜站在那里,如浅翠娇清,容颜似渺怀里还抱着小白

‘娇芜姐’灵絮走近她

‘你昨晚和南嫣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真的要走’

灵絮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了吧,她点头娇芜淡淡的眼眸里多了些不舍‘虽然从你来时便知道你总是要走的,但是一起生活这么久,终归是不舍得’

灵絮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难过‘姐姐是我来到这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很感谢‘娇芜幽幽的说‘絮儿,可不可以不要报仇,留在这里好好地’

灵絮有些失神的摇了摇头,缓缓的说‘我没有办法看着亲手害死我父亲的凶手逍遥自在的活着,姐姐,这样的仇恨是没有办法放下的,也不应该放下’

娇芜眼中闪过一丝凄楚,眼光撇到院子里的花木上‘絮儿,有些仇恨是可以放下的,或许我比你更体会的到仇恨的滋味,我曾经历过的一切不比你少,可是人的一生就像是花期一样,如果把精力都花在争纷斗艳上,到了落泥的时候,还不是都一样’

灵絮惊讶的听着她的话,好像突然间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些年足不出户的原因,她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怕触及娇芜的伤心事娇芜放下小白上前拉着她的手‘就算报了仇,你就会开心了吗,杨泰是什么样的人,你有把握吗’

灵絮有些局促不安的笑了笑‘我知道该怎么做,姐姐就不用担心了,不管以后会这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娇芜眼中满是失望的神情‘从我知道你的身份开始,就明白你来学医是为什么,可是我依然希望你真正懂得什么是医者本心,它不是用来报仇的’

灵絮知道自己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抽回手,愧疚的说‘对不起娇芜姐,现在的我还不想明白这些,我现在只是想尽一个做子女的责任’

娇芜对着她笑了笑‘那你也到答应我,一定得好好地’灵絮点头

次日,灵絮趴在窗口,将一盘调制好的鸟食放在买回来的鸟笼里,鸟笼里有一个隔板,分别关了两只鸟,灵絮每日调好的鸟食给一只鸟,另一只每日只吃一些米

屋子对面的张楚阳时而好兴致的独酌杯中酒,时而转头透过窗看着对面皱着眉头在想什么的湖青身影,娇芜兀然将他手里的杯子拿过来,淡淡的说着‘你就这样纵容她’

张楚阳听后只是看着趴在窗口的清丽身影,笑道‘不是纵容,只是放她去做想做想做的事而已’

娇芜微呆了一瞬,蹙着额头‘你不会是-----’

张楚阳听着她话说到一半‘怎么不说了’娇芜摇头,半响微微笑道‘你对她不一样’

他听后却默然笑开‘因为我想要对她好,她的身边,没有几个亲人了’

娇芜诧异的看着他,下意识的笑了,却又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说‘她一心想要报仇,杨泰不是好对付的人,你想要怎么做’

‘放心,我会看好她的’张楚阳说完转过头,目光平静

‘你喜欢她吗’娇芜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张楚阳眼眸中就如星光灼灼般明亮,却又有些讪然‘连你都看出来了’

娇芜有些神思不安说‘她心里另有其人’

张楚阳神情不变‘她和你说的’

娇芜摇头‘她每晚都会做恶梦,喊得是籍桑的名字,我就算傻,也是知道些的’

他手中还拿着茶杯,手指微颤,茶水荡出些许,却微笑着回应娇芜‘她会做噩梦那就给她煮一些安神茶,这样就不会睡不好觉了’

‘我从不知道你会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娇芜了然的一笑,他对穆灵絮的好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张楚阳听后却微微震了一下‘是吗,我对你不也一样吗,我的妹妹’

娇芜看着他,许是太久没听到他这样喊她,有些意外,笑了笑继续说着‘我知道不一样的,我喜欢絮儿,我也不自觉的将她当亲妹妹来看待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和李善有几分相似,而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她的娘亲,我可能就失去了这个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我很感激她,但是却又心疼她’静静的说着,那眸中忽然匿漫起浓浓的雾气。

张楚阳的眼光也渐渐地变得深沉起来,他看向窗外,却发现灵絮也正朝这边看,她见他转过头来,慌忙转过头去,心不自觉的跳的飞快,本来她一只看着窗上挂着的鸟,不经意间看到张楚阳和娇芜在房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见到娇芜眼中晶莹一片,便一时好奇怔怔的看着

思绪间,张楚阳已从房里走了出来,一副丰神儒雅的模样灵絮见他朝这边走来敛了敛神微笑着,张楚阳走到窗边,伸手拨了一下鸟笼‘有兴趣养鸟’

灵絮见他眼中笑意盎然,像是在打趣她。

便撇着头说‘前几日街上看到的就买了回来’

张楚阳点头,手指拨弄了一下鸟笼‘那就好生养着,别让它们被小白偷吃了’

‘啊’灵絮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小白温顺的都让她快忘记了它是只狐狸这件事‘怪不得这些天它老是跳到窗台上乱叫,我还以为它是在思春呢,原来不是思春是打我鸟儿的主意’

张楚阳讶然的盯着她,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倒让他面色微变

灵絮并未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可,也没有发现张楚阳的神色有些变化继续说着‘张大公子,小白是只公狐狸,也是快成年的了,我想也该给它找一只母狐狸,取个名字叫小粉让它们配成一对作伴,它就不会孤单了,然后生一堆小红橙黄绿青蓝紫,这样甚好,又热闹,你觉得呢’

她把目光投向他,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张楚阳此时眉头皱成了一条线,硬是逼着自己不笑出来,冷静的说着‘我觉得这件事你要和子锦商量一下’

‘、、、、、、、、’灵絮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他一定不会同意的,要不你就做主了吧’

张楚阳抬手逗了逗她的笼子里的鸟,笑意盎然‘我和小白没有任何关系,谈不上替它做主’

灵絮口无遮拦,扯了扯他的衣服‘可你们的皮都是一样的啊’

张楚阳瞪着眼看着被她扯着的白衣袖,瞬间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为什么她当初一味的要给那只狐狸取小白的名字

刹那间面色暗沉的说道‘絮儿你胆子挺大的啊’灵絮见他似有些生气了,心想糟了,先才一下嘴快说漏了,连忙不吭声的转身进屋,却被他抢先一步进门带着她将门关上,又快速将她反压在门上目光黝黑的看着她

‘你真生气了’她丝毫没被这气势吓到,平静的问

张楚阳也只是将他抵在门上没有丝毫进一步的动作,眼中说不出什么情绪,黑眸紧盯着她,声音透凉的问‘你真觉得它该叫小白’

灵絮不畏惧的点头,小白啊小白,白色的就得叫小白

只是,眼前的人一脸黑线,灵絮冲他笑了笑‘别生气’却在下一刻被他的动作震住了,温热的唇覆上来时,除了吓得不轻,这个吻温暖且缠绵,又夹带着微微迷离的梅花香,唇齿相依间,灵絮怔怔的看着他的面容,这下,再也平静不起来了,心中情绪混乱不堪

待他放开她时,只在她耳边微微道‘这是惩罚’

灵絮依旧愣的像根木头,浑身都是僵硬的,呆呆道‘什么惩罚,你怎么能亲我呢’

这十六年来,还是第一次被男人亲,而且这男人还是张楚阳,有娘的关系,他们之间,该是亲人的啊,她觉得头一片热,快要爆炸了

‘那我给你还回去’张楚阳一副不以为然的作势低下了头,快要挨到她的唇时,她一侧头,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灵絮推开他,摸着快要跳出心坎的心脏,觉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转身大力的将他推着出门关上,一个人爬上床吃了颗定心丹快速睡了过去,觉得这应该是一场梦,醒了就什么也没了

只是这睡一觉,好像不太中用,第二日吃早饭时,一脸怒气中烧的看着桌子对面的张楚阳,他吃什么她便快速的夹起放在自己嘴里,他要喝粥她便将他的碗端过来一口气喝光,娇芜震惊的看着如此不正常的她,却还没等她问,灵絮便说‘娇芜姐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今天就是看他不顺眼’

娇芜更是一副疑惑的模样

而张楚阳这一脸平静,他承认昨天是他听见小白的来历后情绪有些生气,再加上心里的那一份情感遂没忍住失态了,却也不打算解释

本来时刻准备着迎接她愤怒的爆发力,只是她现在这情绪却让他觉得好笑,这也太不像她的听风就是雨的性格了,优雅的放下筷子,目光如水且忍着笑的的看着她‘那你多吃些,把我那份全吃完吧’

灵絮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消灭桌上的食物,已不再理他

而更让张楚阳纳闷的是,本以为她会闹几天,结果,就抢了他两天的饭后,这件事就像被她忘的一干二净了一样,依旧死缠烂打的每天让张楚阳教她如何制药,像是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张大公子,很是不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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