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楼的别院里,祁墨果真应诺向夙城宗与云风扬谢罪,还请来晏少寒与季良山一同,说是要将珍藏十余年的好酒拿出,要一同饮乐。
请了芙蓉城中一群有名的舞姬,乐师,歌舞笙箫,有美人作陪,美酒相伴,好不热闹。
可是那四人,说是客,可都一副看不出名堂的呆坐在了那里,本说是在这里喝了酒便去雅文馆的,可这好端端的搞成这样醉生梦死的场所,怎么就说不通了呢?
晏少寒问:“你们昨晚怎么着他了,今天搞这么大排场给你们谢罪。”
云风扬与夙城宗同时摇头,云风扬说:“我都快神经错乱了。”看着三皇子现在那群美人里笑的正欢,有不可质否的轻笑:“好像他这样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夙城宗扶着额失笑,把弄着面前的酒杯:“这声闻酒,前年交趾国进贡了两壶,一壶皇上自己送与皇后饮了,一壶便桑给了三皇子,这好酒现如今倒是让我们享了。”
“这么贵重的酒吗?”季良山怀疑的尝了一口,立忙点头:“果真好酒啊,色香醇正,清冽怡人。”
“那是自然。”一副得意笑容的祁墨从一群舞姬中走到桌前坐下,此时的他,衣领处散乱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眉目笑着,确实迷离醉意。
“面容朗宇,倜傥骚姿。”晏少寒只能用这话来形容此时的他了
祁墨也未理他,拿起那壶声闻酒给他们一个个的倒上,笑道:“高吟大醉三千百,留着人间伴月明,何年饮着声闻酒,直到如今酒未醒,今日,敢不敢不醉不归。”
“冲着这首诗,那也得答应。”夙城宗笑着饮下
“难得啊!”晏少寒眉间思虑的笑着:“多年前那个才华横溢的三皇子,今日再见,倒也不觉陌生。”
“那里来的多年前,本皇子一直就是如此。”祁墨抬眉苦笑了一下,自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晏少寒一听,默然的点头:“是啊,今日我晏少寒自是陪你不醉不归。”
“那便最好。”祁墨道
此时的云风扬面容若有所思,他与祁墨认识不过数年,但是也曾有耳闻,年少时的三皇子博学多才,所以才深得皇上喜欢。
可是为何后来的名声变得那般不堪却不得知,晏少寒自是与他幼时相知,可见他的表情,又是在刻意避谈当年,心中不甚疑惑,却也无从可解,便自顾喝酒,不再多想。
“只是这一壶酒,如何不醉不归。”晏少寒神色恢复如常的问。
“我说过要与风扬和城宗谢罪的,自然不会只拿出这酒来。”祁墨说完,喊了一声:“姿苒,乐笙。”
听到声音的姿苒便从后堂里走出来:“三皇子,又怎么了?”
“乐笙呢?”祁墨问
姿苒笑着,丝毫不顾及的说:“她怕三皇子醉酒后又向上次一般让她唱歌哄你睡觉,结果唱了一夜,嗓子都哑了,便一早躲起来了。”
几人憋着笑意,云风扬是最清楚这件事的,是在金城的时候,三皇子找了几个旧友在醉月楼喝酒,伶仃大醉后独独点了乐笙的名字,硬是拉着她唱了一夜的曲子,结果第二日十分忘事的三皇子还问自己,乐笙这丫头怎么了,今日如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独祁墨面色难看的说:“你跟她说,要是不出来就永远也别出来了。”
“是”姿苒模样很是淡定的应了。
“那你去找人将那几坛酒拿过来,今日,我们要不醉不归。”祁墨说完,姿苒姑娘的脸色瞬间变了,小心翼翼问道:“那将酒拿来,我也下去了。”
云风扬笑的开怀:“看来姿苒姑娘对我们三皇子那是避而远之啊!”
“这我怎么敢”姿苒忙说,但看着三皇子那眼神,不觉心虚的低下了头说:“我先去拿酒了。”
“去吧!”祁墨不再看她的谩笑道:“真是枉费本皇子平日里对你们那么好。”
姿苒低着头笑了一下,便下去了。
晏少寒问:“你这别院里供着的姑娘,有几个是对你言听计从的。”
“不听话那又何妨,本皇子只需要她们美就行。”
又是这么令世人诟病的歪理。
那边歌舞正盛,这边的酒坛也一个个的放在了桌上
“听说三皇子所藏的好酒,旁人还真是见所未见的。”季良山调慨道。
“把酒言欢,人生乐事,酒这个好东西我这如何能缺。”祁墨说。
祁墨站起身来,一手揽过一个舞姬,笑着指着其中一坛:“这是菊花酒,八年前寒冬里埋下的,喝下后必定是金菊清香忆芬芳。”
夙城宗笑了一下,看着姿苒刚放上的那坛酒,说:“元正酒,三皇子,这个不会是八年前,你行冠礼埋得那坛吧!”
“是啊!”祁墨丝毫不犹豫的回答
惹得众人一笑,季良山看着面前的几坛酒,面色为难的说:“这要先喝那种酒。”
云风扬抬手一指:“要我说,就这新丰酒,是江湖侠客最爱,正所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云大公子那颗浪子之心,还是未改啊!”晏少寒笑道,身为大学士之子,不正官道,不务正业,倒是羡慕浪迹天涯的侠客。
云风扬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万般无奈无可说起,只得满心向往啊,怎么样,先喝新丰。”
众人没有意见,话语一落,便就此喝了起来
自昨日喝醉之后,到了第二日晌午祁墨才醒过来,这一醒,姿苒便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的便递到他面前。
“这什么?”祁墨揉着有些疼的额头说。
“乐笙熬得猪肝枸杞汤,说是对酒后有好处的。”
祁墨皱眉:“猪肝,本皇子最讨厌的东西,这汤就不必了,她这份心本皇子领了。”
姿苒听后,什么也不说的走到那边桌上又换了一碗:“她早猜到会是这样,说要是这猪肝汤三皇子不喝,就给你换着这醒神汤。”
“果真了解本皇子的心啊!”接过碗喝下后问:“她人呢?”
“不是你说的要我们没事就去千佛寺多逛逛,看到那个人就来告诉你吗?”
祁墨点头,从床上下来,姿苒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便有丫头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听说晏小公爷当晚回去后,被晏相爷大骂了一顿。”姿苒待他洗完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替他边更衣边说
“要是不被骂那还叫不正常。”晏相爷自来重视他这个儿子,严加管教那是家常便饭
“今日要去雅文馆吗?”
“那可不,我还盼着早一日做完这个差事好逍遥自在。”
姿苒替他将衣服都穿好后,然然一笑:“好了,要不要我让人准备些吃的。”
“不必了,我去了雅文馆再说,你也去同乐笙一起吧,两个人一起找快些。”
姿苒点头,出了门,心中却兀自想着,曾今金城醉月楼的头牌诺兰,三皇子找她到底是为什么?
她和乐笙自幼被卖到那里,小时候都曾做过诺兰的丫头,也是无意间知道诺兰的真名叫杨芝香,后来诺兰离开了醉月楼,因为她自来待她和乐笙好,所以也有书信往来,在她们的回忆里,与诺兰最后一次的信,是从千佛寺寄来的。
那晚三皇子一个个的将醉月楼的姑娘叫到他面前,在问出谁知道杨芝香这个人后,她和乐笙才在后来被他赎身带来了芙蓉城,可是来了几月有余,却依旧看不明白,三皇子为的是什么
那般急切的要找到诺兰,直觉上是他在帮一个人,可是他帮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