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向肖芸儿投来质疑的目光。
“本人今年三十……有五,虽然面相看起来有点老!”
对方目光不善,肖芸儿正在努力地绷住,绷住。
周济见到肖芸儿第一眼就已经起了疑心,再打开她的那些药包,仔细查看,又放在鼻端下面嗅了嗅,道:“这分明就是开胃的药草,山楂,陈皮,甘草,都是常见的草药,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药包应该出自广仁堂。”
“你怎么知道……”肖芸儿惊诧出声,说完就立刻捂住了嘴。
“将军,在下可以断定,他不是真正的神医东明月!”
“你究竟是谁,敢冒充神医?”沈若扬气结,把剑就指向了肖芸儿的鼻尖。
“我没有冒充神医,本来我就说你认错人了,是你非把我抓回来!”
肖芸儿打了一个激灵,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刀剑指着她,听到拔剑的声音,顾三停止了吃东西,阿卓也吓得扑在了地上。
“可是你为何要欺骗我的家人……”沈若扬最让人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点,害他们空欢喜一场。
“我看他们原本就是一伙骗子!”周济道。
沈延霆真的恼了,竟然还有人敢在将军府放肆,拿他女儿的性命开玩笑,他一拍桌子,呵斥道:“来人!给我拿下这三个骗子!”
“大人!大人饶命!请听小人说,小人冒充神医的名号,也是逼不得已,我们三人一路逃荒到京城,没亲没故,冒充神医,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不容解释,肖芸儿三人已经被几个家丁按在了堂下跪着,等着沈延霆发落。
“休要狡辩,不管怎样原因,你们青天白日出来骗人就是藐视王法!今天本将军若放过你们,保不准他日你们会去害他人!”
沈延霆正襟危坐,准备对他们三人严惩不贷。
“求大将军饶命!不要杀我们……”
“我不杀你们,我要罚你们每人杖责二十大板,再把你们押送官府,交由京兆尹严惩!”
肖芸儿一听“京兆尹”,就想到了京兆尹的儿子郑万金,把她送到京兆尹那里,不就等于是去送死吗?
“来人!把他们押下去!”沈延霆下了命令。
“不……将军,大人,请再容小人多说一句!小人其实,其实是个女子。”肖芸儿变回了女腔,抓掉自己的头巾,任由一头青丝扑落下来。
这一举动不仅惊住了沈府的人,也惊到了阿卓和顾三,所有人都愣着,等待她说下文。
肖芸儿眼泪上阵,哀戚道:“小女子生来可怜,七岁就死了爹,十岁又死了娘,失去双亲之后,不得不照顾一双兄妹。我们兄妹三人漂泊无依,四处流浪,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来到京城后我们一连三天都没吃上一口东西,你看我这妹妹……”
肖芸儿含泪看向了顾三,道:“我这妹妹生下来就有病,不仅脑子有些痴呆,就连胃都比常人大三倍,见到什么东西都吃,别人家丢掉的垃圾,剩菜,剩饭,甚至……”
肖芸儿正说着,顾三就摆出一副痴呆的模样,咬着自己的衣袖,摇头晃脑,听说“甚至”的时候,他抱起阿卓的脚一口就咬了下去。
“唉……”肖芸儿摇摇头,看向阿卓道:“还有我这弟弟,虽然他最小,可是他最懂事,每次讨回来的食物他都舍不得吃,全都留给妹妹,所以他才瘦成这样,体弱多病,随时都会晕过去……”
阿卓疼晕过去了,也怪顾三下嘴太狠。
“看着他们这样,我真的很心痛,我恨我自己,虽然是个姐姐,可是却不能好好的保护他们,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跟着我四处流浪,让他们吃尽了苦头,我只恨我不是个男人!”
肖芸儿哭得稀里哗啦,可能是真的想到自己悲惨的境遇,悲从中来,不是演戏。
这种悲凉的气氛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沈延霆紧皱眉头不语,沈夫人开始抹泪,沈若扬盯着满脸胡须和眼泪的肖芸儿,略有所思。
“今天,我本是想带着弟弟妹妹离开永安城,去别的地方求生,可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我也不是存心要害沈小姐,只求将军和夫人能网开一面!若要送我去官府,我甘愿受罚,但只求将军能放过我的弟弟妹妹,饶他们两条贱命……”
肖芸儿说完匍匐在地,哭得欷歔悲怆,阿卓和顾三极为配合,扑过来哭喊着“姐姐……”
“老爷,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看他们姐妹三人情深意重,又都是穷苦出身,早早没了爹娘疼爱,也怪可怜的。”沈夫人动了恻隐之心,为他们求了情。
“爹爹,这事原本也怪孩儿没有分辨清楚……”沈若扬也开了口。
“好了,都别说了!看在你们三人孤苦无依的份上,本将军饶过你们,但是,你们三人从今往后不可再行骗!”沈延霆网开一面道。
“谢谢将军和夫人,谢谢不杀之恩,我一定谨记您的话,我们只乞讨,再也不骗人!”
额头磕得“嘭嗵”响,谢过恩后,肖芸儿爬起来,和顾三一起扶起阿卓,准备拖走离开。
“且慢!”沈夫人开口了。
肖芸儿心中骇然,都他娘快出门槛了,还喊他们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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