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开了六芒星手札,是吗?”呼吸越来越困难,婆婆切入正题,她怕自己的身体撑不到她讲完话就倒下。
虽然很好奇婆婆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若奈公主还是点了点头,幸好书在母后回宫之前还了回去,否则她又该挨骂了。
“看到了什么?”婆婆问道。
“其实也没记录些什么,就说了说星界的由来,还有两名女子的画像,然后就没有了”,若奈公主老实回答,那份手札的内容太少了点。
婆婆沉思了一下,“也许是你的法力还没有到达打开全书的程度吧”。
“还和法力有关啊?”这是什么书啊。
“是的,六芒星手札是用法力被书写的,打开那本书,需要的不仅仅是法力的高低,还需要的被选中之人的鲜血,两样缺一不可”。
“那就是说,我是被选中的?”若奈公主指了指自己。
婆婆点了点头。
“那如果只有我能打开的话,我的法力又没有达到那程度,那那本书不就没有人会看到喽?”
“是的,所以你要努力修行,提高自己的法力”,虽然她也可以打开手札,但是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只是奢望吧,在说手札的内容,她不是很清楚了吗,那令她痛不欲生的过往。
“可是我最近感觉我的法力越来越退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自己太贪玩了?”最近若奈公主一施法,就感到呼吸有点困难,法力控制的也不和以前那样得心应手了,和姐姐们说了这件事,她们都说她最近太顽皮,没有好好修炼的缘故,让她不要担心,慢慢来,过些时日就会提高了,可是她觉得不管自己修补修炼,法力也一点一点地在降低,前些日子她想运用翔云术让花瓣在半空中飞舞,那是以前她经常玩的游戏,五颜六色的花瓣在空中翻卷成画,舞出淡淡芳香,那是很美的场景。可是花瓣达到的高度只到她的头顶,而且形状混乱,她想要再加大法力把高度增加,心脏突然传来了沉闷感,令呼吸加剧,花瓣失去了控制,往下散落,铺了一地,她就跪在花瓣上努力呼吸,终于平复了心中的窒息感。
“是吗?我帮你看看”婆婆把手搭上了若奈公主的手腕处,手腕处一股气流透过若奈公主的皮肤窜入了婆婆的指尖,直往心脏而去。婆婆连忙收手,想要把这股气流压下去。
“噗”,一口鲜血从婆婆的口中喷出。
“婆婆”,若奈公主惊呼一声,想要扶住婆婆滑下的身子,更快地,一抹红色的身影飞奔进来,把婆婆的身子缓缓地放躺在寒冰床上,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血液通过婆婆的眉心注入的身体。
婆婆伸手推掉抵着自己额头的纤细手掌,虚弱的拒绝:“绝,不要浪费你自己的修为来救我这个残破的身子了”。
“乱说什么,我一定会救好你的”,红绝重新把手放在婆婆的额头,通过指尖传来的温软气流笼罩婆婆的全身,若奈公主在旁边焦急得看着,想上去帮忙却不知从何入手。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婆婆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有所好转,红绝收回手,用衣袖细心地擦去婆婆嘴边的血迹。
“婆婆,没事吧?”,若奈公主一脸焦急地问。
红绝摇了摇头,安顿好昏迷状态的婆婆,示意若奈公主出去说。若奈公主会意,看了婆婆一眼,跟着红绝走出了石屋。刚出门口,眼前有时一片花的海洋,强烈的视觉反差令若奈公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海芋简单大方,拥有一种无形的美丽,无论放在何种花旁边,都掩盖不住它那独特且清雅的气质,无论是黄,分红,橙红,都在以自己的姿态站立”。红绝开口。
随着红绝的目光,若奈公主看见了面前一大片的海芋花,“我认为,论颜色,海芋当属白色,清新脱俗,气质高雅,纯白惹人。”
听了若奈公主的评价,红绝微微一笑,思绪回到从前,第一次看见她,就是在一片海芋的海洋里,她躺在纯白色的海芋花里,白色的海芋被染上了大量的青绿色鲜血,鹅黄色的衣裙,长长的紫发凌乱地披散着,覆盖了整个身子,仿佛感觉到有人的靠近,紫发女子费力地转过头,嘴角还挂着未干涸的血迹,脸颊也有很多的擦伤,虚弱的一笑,虽然苍白却散发着惊人的美丽,“很抱歉,弄脏了这片海芋,我~~~”,紫发女子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而红衣女子红绝被刹那间的笑容所迷惑,受了那么重的上居然还可以笑得一脸温柔,就像海芋的精灵,清新高雅。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没办法对这位首次闯到这里的入侵者置之不理。也许是为了那片刻的消炎,也许那份是胜于海芋的高雅,亦或是自己寂寞太久了吧。
这一刻的决定,羁绊了两个人的命运,让她即使一点一点的耗尽自己的生命去延续她的片刻的呼吸也无悔。即使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迷,即使她一步也离开不了寒冰床,即使她没办法陪她看这一大片花海,她也觉得足够了。
“红绝姐姐,你在想什么?”若奈公主看着红绝,后者半天无语。
“姐姐?”红绝回过神,喃喃低语。
“当然是姐姐了”,若奈公主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呀。
“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吗?”红绝微微一笑,这个称呼让她有点好笑,
“无关年龄,我觉得叫姐姐是最合适不过了,如果让我叫那些比这辈长的称呼,我岂不是亏大了”,若奈公主皱起了眉头。
“那就叫姐姐吧”,红绝不再反对。
“婆婆没事了吧?”若奈公主想起了石室里面那位美丽年轻的婆婆。
摇了摇头,红绝的脸上都是哀伤,最近石室女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寒冰床的治愈能力也渐渐失去功效,她只能不断把自己的生命过继给她,但是这种生命力支持的时间越来越短,她真的有点束手无策了。
“难道没有办法治好婆婆了吗?”若奈公主关心地问。
“你放心好了,倾其所有,我也会延续她的生命”,红绝下定决心。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若奈公主很喜欢那位美丽温柔的婆婆。
红绝微笑点头,“好了,你该回去了,否则灵魂离身太久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记住,你来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和朋友,切记”。
红绝叮嘱完毕,伸出手掌,从里面盘旋出一朵龙吐珠,翻过若奈公主的手掌,把龙吐珠打入若奈公主的手心,“以花为引,魂兮归位”。
送走若奈公主,红绝倚靠在梧桐树下,脸上是化不开的浓浓哀伤。一个人习惯了另一个人的陪伴,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呼吸,习惯了,就不舍得也不容许失去.
红绝心情沉重地走进石室,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在她面前,她怎么可以软弱!
听见脚步声,婆婆睁开眼,嘴角上扬,“她真是一个单纯美好的孩子,是不是?”
“是的”,红绝走到床边,替她捋了捋脸颊上散落的发丝。
“你看,我的头发全白了呢”,住了一把头发看了看,婆婆苦笑,即使红绝那么努力想要医好自己,即使自己忍受着无尽的痛苦在死亡中挣扎,最终都抵不过殇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痛。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被痛苦禁锢了。随着沧海桑田的不断变化,心中的苦闷减轻了,身上的痛苦反而加深了。
“我会让它再回归原始的色彩,相信我”,在红绝的眼里,没有比紫色再适合她的高贵了。
“何苦呢,我知道,你一直在把自己的生命嫁接到我的身上,就算你的法力再高,终究有用完的一天,用这样好好的你来换取这样残缺的我,你让我于心何忍?”婆婆别过头,看着她这样的牺牲她真的很难过。
“这是我心感情愿的”,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
“就是因为你的心甘情愿我才更痛苦,红绝,答应我,不要再为我牺牲了,你做的应经够多的了,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我的伤是医不好的,何必在搭上一个你呢?再说,我今天终于等到了那个孩子,和她见上了一面,我的心愿以了,没有遗憾了,活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没了要活下去的目标,也就没有强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芙萝?”红绝气愤的吼道:“我在你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吗?失去了去殇的怨恨,见到若奈公主的心愿得偿,那么,你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撑吗?”
面对红绝的愤怒,芙萝无语、
“我耗尽自己的生命还延续你的存在,你就有必要活下去,如果你死的话,我会陪你,马上了结了自己,”红绝的声音落地有声,充满了无可辩驳的坚持。
“何必呢?”芙萝翻转过身,背对着红绝,不让她看见自己滑落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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