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潋澈,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和这世间所有人不同的是那个女人的父亲是君无意,看君无意,流云兮,那个与自己一同站立在帝王身侧的男人无论是比女子更加美丽的容貌,还是雷厉风行的手段,无一不是他所厌恶,他所讨厌的,那个男人,聪慧,冷静,优雅,可是或许他更讨厌的是那个男人的忠心,那双眼睛中永远只能看到整个天下,看到帝王,朝野尽知的是那个男人和帝王之间的纠葛。
一个男人,一个美丽的男人,将即将破败的家族从衰退中带往了重生,带往了光明,一手将君家捧上了当朝望族的地位,那个男人,眼中甚至没有自己,看到的是万世的锦绣山河,那冰冷的眼神让人只会觉得害怕。而朝野上,能与自己一争长短的人只有那个人,而帝王的决策也总是习惯的依照他的意思而为,不甘心,也厌恶着那个男人与帝王之间的关系。
他的女儿,突然之间有些好奇那个生出的女儿是否不同于君家唯一的继承者君洛恒,十三岁稚龄名满京师的天之骄子,那个与他父亲截然不同的孩子,孤傲,嚣张,仿佛世间所有的礼法在他的眼中都不值一提,叛逆到让人头痛的镇北王世子。
君潋澈,低声的唤着这个名字,眼中浮现的是自己也不明白的好奇,君潋澈,他的王妃,君家的女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在总管惊愕的神色中转过身子,原本要直接回卧室的打算改变了,他突然之间想要看看自己的王妃。
他的性子一向是随意的,或许过于的直接并不适合在这诡异的朝野中挣扎,可是,或许也是他的这份真让帝王再如此多的人中选择了他留在身边,因为即使是帝王,也会需要一个说真话的人,他厌恶君无意,已经是朝野尽知的事情,而他娶了镇北王君无意的女儿却也成为朝野笑谈。
但是如果让他选择他宁可从来不曾踏进过那间屋子,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从来未想到过他会在一瞬间心动,看到了天堂,却又在瞬间跌落到了地狱,从此无法翻身,纠缠在爱与恨之间。
推开那扇的门的瞬间,他以为他看到了九天之上的仙子,那个背对着他缓缓转身的女子给予他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他未曾料到他的妻子有着如此动人心魄的容貌,或许不是最美丽的,那清澈中带着妖娆的感觉让他瞬间的沉沦。
如果他没有看到她一身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或许他会在那双清澈眼睛下选择接受这个女人,这个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可是那斑驳的痕迹只能告诉他一个事实,那个女人,身上刻着另外男人的印记,怒火如波涛般的掀起,他是个男人,一个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身上会刻着另外男人的印记的男人。
“贱人”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是用着怎样的表情,怎样的愤恨,挥出那一掌,那从浴桶中出来的女子在自己的掌风下跌落在地上。
微微扬起的头,眼中的倔强却让他觉得刺眼,第一次,名震朝野的晋王毫无办法,挥起的手再也无法打下去,那张白皙的脸上被自己的手掌刻上了五个鲜红的指印,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蜿蜒的流下来,却是多了一种异样的美丽和妖娆,那本就布满了青紫印记的雪白肩膀让他心中突然之间有些悸动,那心里被勾起的虐夺和肆虐的感觉几乎让他克制不住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被轻易的勾起欲望。
转身,扬起的裙摆泛滥的冰冷的风,而他眼底的深深的厌恶刺痛的不过是旁人的眼,君潋滟慢慢的爬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丝,嘴角却是微微的上扬,这一次,她的夫君恐怕不是厌恶而是从心底而难以接受自己这个人。
果然是和父亲一样无耻的血统,骨子的放荡,自己的夫君就站在门外,而那个男人的气息却未退去,那个犹如罂粟般的男人,只是一场游戏,就轻易的可以将人的心骗取。
而她,不会,因为她唯一剩下的就是一颗心了,那个男人想要看到的不过是所有人眼底被折损的骄傲,自己,在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价值,一个被玩弄的棋子,可是,我的帝王,到底是我为棋子,还是你为棋子,这盘棋,恐怕没有到了尽头,是不会有结局的,她的男人,父亲的男人,到底哪一个才是那个男人想要的?
低声的笑起来,笑声在白日中带着幽幽的吟诵,传到经过的人耳边,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新嫁来的王妃已经是疯疯癫癫的,基本上没有人敢靠近这屋子。
只有青衣一直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她,每一日都细心的将厨房中的东西端过来,每一次都是认认真真的为着她梳洗打扮。
即使是个什么都不懂得丫头,至少也懂得人情世故,自大婚那日开始,王爷从来没有踏进过王妃的房间,宁可留恋青楼也不远回来,京城中已经很多人在谈论着晋王的风流韵事,而王妃已经成为了整个京师的笑话。
这些自然是青衣不敢和君潋澈说的话,每一次看着君潋滟的表情总是带着些许的怜惜,那样美丽的容貌,即使是女子也会觉得想要呵护的人,王爷却视而不见。
对着青衣同情而怜悯的目光,君潋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她要的东西,青衣不懂,别人不懂,甚至她自己也不会懂,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夫君不肯靠近这里的原因,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受一个红袖出墙的妻子,如果不是自己背后整个镇北王府的势力支撑着,恐怕方司莫早就将自己修掉了。
安稳的过着日子,看着门外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寂寞其实远远比任何的东西更加的美丽,脱离了纠缠和噩梦,甚至在梦中也不会看到那两个纠缠的人影,心终于慢慢的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