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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往事

翠儿伸个懒腰,打出一个哈欠,虽然不喜欢雨润,可姐姐的话还是要听的,因此,翠儿连夜赶制了一身衣服。

翠儿把衣服递给还在炕上躺着的雨润,冷冷道:“给,做好了。”

雨润娇声道:“谢谢翠儿姐姐。”

翠儿丢给她一眼白眼,扭身走了出去,雨润笑了笑,换上了新衣服。

月姑已经套好车,见翠儿出来,歉意的说道:“翠儿,你回屋睡觉去吧,今天让雨润跟我去就行了。”

“姐姐,你觉得让雨润跟你上街卖豆花能行吗?咱们的摊子还不让人挤垮了,算了,还是我去吧。”翠儿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雨润走出门笑道:“翠儿姐姐,还是我去吧,劳动你一个晚上,怎么好意思让你再受累呢?”

雨润这身布衣打扮,和昨天的韵味完全不同,月姑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雨润走近二人,笑道:“姐姐,你在说什么?”

月姑尴尬的笑了笑,看来雨润的魅力真是无法挡,连她这个女人都被迷住了,翠儿说的对,她上街卖豆花,说不定真会让客人把摊子挤垮。

“你们二人都留在家中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瞬间,月姑作出了决定,今天自己出摊。

雨润撅起嘴,不悦道:“姐姐,我现在虽然还不会做豆腐,可是卖豆花是没有问题的,姐姐,你就让我去吧?”娇艳欲滴的红唇在雨润纯美赛玉的脸上,仿若一朵沁馨的玫瑰,惹人遐思,令人迷醉。

雨润伸出双臂握住月姑的肩膀,撒娇的摇晃着,“姐姐,你就让我去吧,我不会给姐姐捣乱的。”

月姑暗笑自己竟也挡不住美人的娇啧,点点头笑道:“好,那就我们二人去,翠儿,我已经把中饭做出来了,你若是饿了,添把火热热就行了。”

翠儿撇着嘴,酸溜溜的说道,“姐姐现在有了雨润,就不喜欢我了。”

月姑哭笑不得,把翠儿推进屋里,轻声安慰道:“翠儿,你怎么连雨润的醋也吃呢?雨润身世堪怜,和我们一样都是苦命人,你这样说,雨润会不自在的,姐姐喜欢你,也喜欢雨润,好了,快睡去吧,女孩子多睡才会美,姐姐还想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呢?”

翠儿跺着脚大发娇啧,“姐姐,我不会出嫁的,就算是嫁人,也会在姐姐嫁出去以后再说,姐姐不可赶我走。”

“好,不嫁人,快去睡吧,再不走就晚了,我们先走了,你可要拴好门闩。”月姑不放心的叮嘱翠儿。

“那姐姐还把我推到屋里,你们走吧,等你们出了门我马上就拴好门。”翠儿跟着月姑出了屋,月姑牵着驴车,带着雨润出了门。

雨润坐在车后面,有些不习惯,她的身量太高,坐在后面,脚拖着地,扬起来又不舒服,干脆跳下车,坐到了前面。

月姑笑了笑,问道:“雨润,你对家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我真是想像不出来,你的父母得有多高,才能生出你这么高个的女儿,原来我觉得自己已经够高了,想不到还有比我更高的女子。”

雨润垂头低声道:“姐姐,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亲是什么模样。”月姑的余光瞟到雨润的哀婉神情,慌忙道歉,“雨润,对不起,姐姐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不要再伤心了,姐姐向你保证,只要有姐姐在,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雨润抬起雪白的手指,拭去眼泪,温柔一笑,“姐姐不必自责,遇到姐姐,就是雨润最大的福气,雨润现在很开心。姐姐,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雨润对姐姐的事情很好奇,昨天替我付银子赎身的那个男子为何唤姐姐嫂嫂呢?”

月姑牵起嘴角,唇边掠过一抹苦涩的笑意,“我是一个下堂妻,昨日替你付银子的是我的小叔。像我这样的丑女,注定会被人休掉。”

“可我觉得姐姐一点也不像下堂妻,活得很自在,很开心,那个男人,一定是瞎了眼睛,才会把你这么美丽的珠玉抛掉,若我是男子,一定会娶姐姐为妻,永远珍惜。”

“雨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休掉我很正常,那样神仙般的男子,的确是该配一个完美的女子,我这样的丑女,能与他共度三年,已经是一种幸运了。”月姑黯然神伤的低语着,没有人知道,被休以后的她,心中到底埋着怎样的情绪。

“姐姐,你是不是伤心了?”雨润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别伤心,姐姐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好归宿的。像姐姐这样善良的女子,若没有一个好归宿,只能说明天神的眼睛瞎了。”

月姑赶紧阻止她,低声呵斥道:“雨润,不可辱骂天神,天神会降罪给你的,今日回来我带你到天神庙上柱香,你要虔诚的去道歉,请罪。”

雨润撇撇嘴,侧脸看到月姑的严肃神情,吐吐舌头,“姐姐,我不说了便是,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月姑点点头,叹道:“雨润,天神赐给我们生命的同时,也写好了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命里有的,推也推不掉,命里没有的,抢求也抢不来,活着,就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雨润微微颔首,重复道:“活着,就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这话,听来为何如此凄凉,姐姐难道经历过巨大的悲痛吗?”

月姑抬头仰望苍穹,红日初升,朝霞簇拥着太阳,正缓缓升空,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良久,月姑缓缓道出,“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能活到现在,我已经很感激上天。”

“姐姐,听你的话,心里觉得好凄凉,姐姐,你的家人呢?姐姐和我一样也是孤儿吗?”

“我的家人?”月姑摇摇头,一脸的凄楚,“我的家人,都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人苟活于世,母亲在去世时告诉我,如果天神没有夺去我的性命,我就必须活着,所以,我活着,为了遵守母亲的遗命,我必须好好活着。”

“姐姐,听起来,你比我还要苦,姐姐,能不能把你的过去讲给我听听,我想感受姐姐的喜怒哀乐,分享姐姐的喜怒哀乐。”

驴车缓慢前行,月姑甩了一下鞭子,笑道:“我的过去,呵呵,我的过去已经是过去了,你还听她做什么?若是你想分享我的喜怒哀乐,以后有的是时间。”

雨润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月姑有一颗善良的心,但是这颗心的背后,有着巨大的秘密,而且,这颗心有着不为人知的坚硬外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把这层外壳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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