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回到宫中,香儿不知如何是好,是实话告诉小姐,还是隐瞒?如果告诉,万一小姐出了什么事,那漪涟公子定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不告诉,瞒着,就罔顾了小姐对自己这么信任,这么好,自己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香儿,回来了啊!”白萱拉住香儿的手,让她坐下,香儿却敏感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白萱奇怪地看着香儿,这丫头怎么心不在焉的。
“小姐,这是我给你买的簪子。”香儿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想拉开白萱的注意力,于是从怀里掏出玉簪,“只是还没经过好的雕琢,有些可惜,等香儿弄好再给小姐。”
白萱知道她是想扯开话题,不去看她手中的簪子,只是盯着她看,看得香儿心里发毛。
“小姐怎么了?香儿脸上有脏物吗?小姐为何这样看着香儿?”
“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白萱直截了当地问。
“小姐……”香儿低下头,不想说,可是她知道小姐肯定猜出她已经查到了。
“说!”白萱冷冷说道,分贝也提高了一些,让香儿觉得有些陌生。
“泊依是一个树林的名字,在城郊。”说到这,香儿抬头说道,“小姐还是不要去了,那地方常年有雾,进去的人分不清方向,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那有死了的人能出来吗?”白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丫头似乎心始终还不是向着自己的。
“这……没有!”确实没有,因为死人是不可能自己出来的,要出来就得活着的人出来,可是又没人可以活着出来,小姐的意思是?
“其实,只是谣言而已,未必进去的人就一定都死了。”白萱缓了口气,毕竟这丫头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慢慢来吧!
“小姐……”香儿知道白萱是打定主意要去了,那自己就一定要跟着,不然万一小姐出了事,自己一样不会好过,“让香儿跟你一起去吧!”
“香儿,你还是留在这照应吧!我不会有事的。”白萱并不希望她跟着,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何应惜会约在那个地方见面,会不会不是应惜,而是什么阴谋,那样的话就太危险了,她不希望看到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
“不,小姐,让香儿一起去吧!这样香儿也心安些。”
“好吧!记得不可莽撞行事,没我命令不得有任何行动。”白萱嘱咐道。
“是,小姐。”
主仆二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就向泊依而去,站在那树林前,看着那袅袅白雾,似曾相识的感觉,白萱犹疑着,脚却已经跨进了树林,迷茫的一片,让人眩晕,这是上次从暗道左边通过的树林吗?白萱暗想,她没有从外面走过,不知能否走过去。
“香儿,跟紧……”我字还没说完,白萱发现身边哪还有香儿的身影,不知在何时走失了,而香儿一直以为白萱走在前面,唤了一声,见没人应声,便慌了神,小姐呢?怎么不见了?香儿急得掉下泪来。
白萱镇静下来,这林子应该不是很大,她曾在香儿上上放了一种带有独特气味的药丸,除了她别人是闻不出来的,恐怕香儿自己也是不知道的,这本是为了提防香儿做的,不想现在倒成了救命的东西。深吸一口气,有那股气味从白萱的西北方向传来,便朝着那气味寻去。
味道似乎越来越浓了,白萱试图唤了一声:“香儿,你在这附近么?在的话应我一声。”
本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香儿听到白萱的声音,立刻抽噎到:“小姐,我在,我在……”
“你在原地别动。”白萱保持着和她谈话,通过声音的方向辨别她的具体位置。
“小姐!”香儿一看到面前的白萱,就抱着她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穿过这树林吧!”白萱皱眉说道。
“这怎么穿得过去啊!我就说小姐不该来的,这下……”香儿刚止住的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泊依……泊依……泊意为船只,靠近船只的地方,应该是河边,对了,是河边,香儿,静下心来,听听这附近是否有水流声。”白萱想起那诗迷,恐怕原先还想简单了,这才是具体的,只是这应惜也太会折磨人了吧!出这么大个难题给她。
“小姐,这附近哪来的水流啊……”香儿正要抱怨,却被白萱禁声的动作打住了嘴。
白萱静下心来,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感受着这里的一切,然后似乎真的听到了那淙淙流水:“香儿,别怕,我会有办法的,你现在按照我说的做,我已经听到水声,我会凭着感觉往水的方向去,你扶着我,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而且我闭着眼睛,这样也可少了不必要的磕磕碰碰。”
“是,小姐。”香儿是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按照白萱的指示做着。
“啊!”走着走着,香儿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白萱睁开眼,看到那一座无字空坟和一堆白骨,果然,这里就是成王府密道通到的那个竹林,那这坟墓?幸好白萱已经见过,反应不是非常大,但是香儿已经被看到的景象吓得干呕不止了,“香儿,别怕,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就好了。”
“是,小姐。”香儿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再次扶着闭上了眼睛的白萱,缓缓走着,不一会儿,香儿就看到前面的河流,开心地笑着说,“小姐,小姐,真的有河流!”说着就要跑过去。
可白萱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对了,幻境!那水流声虽不远了,但不可能近在眼前,这是幻境!
“香儿,小心。”就在香儿想伸手掬水的时候,白萱及时拉住了她。
“小姐?”香儿不明白地看着白萱。
“你看!”白萱扔了一片树叶,很快树叶就像重物落入水中一般,被那“湖水”卷入,不见了。
“啊?”香儿后怕地拍拍胸口,还好,还好,不然这会儿被卷进去的就是自己了,可是看了看左右,“小姐,我们要怎么过去呢?”
“一鼓作气,飞过去!”白萱叹气,她也不知道这幻境中的河流有多长,万一……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香儿,你在这里等我吧!万一这河流很宽,可不是儿戏的。”
“不,香儿要和小姐一起。”香儿倔强的说。
“唉!好吧!”白萱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最后解下了自己的腰带,一头系在香儿的手腕上,一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提足一口气,跟紧我!”
于是,两人衣袂飘飘的飞身而起,只是,为何,到现在都看不见河流的那头?白萱有些着急,自己还好,可香儿明显体力不支了,再不到头,真的只能葬身于此了。
“啊!”香儿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向下掉去,白萱通过手中的腰带及时拉住了她,但是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白萱明显体力也在下降,这该怎么办?
“小姐,你别管香儿了,你还是自己过去吧!香儿死不足惜。”香儿哭道,当她看到白萱额上渗出的汗珠,她知道小姐想尽全力救自己,可这样下去,只会两人送命。
“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别说话了,保存体力。”白萱缓缓道。
没有立足可以舒口气的地方,白萱也渐渐不支了,就在快绝望的时候,白萱想到了幻境是可以破除的,这既然是幻境,就可以破除,五行中,水与火相克,应是以火消除幻境,只是,现在哪来的火?上次那火折子应该还在身上,白萱掏了掏,果然,点燃火折子,丢向了湖面,之间,那湖面顿时如那西天晚霞,燃烧起来,渐渐变成凌乱的花丛,白萱松了口气,成功了!
着陆,白萱和香儿休息了一下,这泊依里像是一直是这么亮,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我们走吧!”白萱拉起香儿,继续向那真正的河流走去,不久,便到了。
“小姐,这回……是真的了吧!”香儿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河,有一丝不信。
“放心吧!是真的。”白萱并不去看香儿,而是急着寻找另一个身影,那边,一个白衣男子,手中执笛,不是应惜是谁。
“终于又见面了。”白萱冷冷道。
“白姑娘,别来无恙!”应惜浅浅笑道。
香儿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跑近一看,诧异道:“是你!”
“是你!”应惜看着香儿,是昨天那个处处为难他的女子,异口同声道,现在他知道她为何要问泊依所在了。
“你为什么要让小姐到这个鬼地方来啊!害得我们差点没命。”香儿抱怨道。
“呵呵,不试试你家小姐的实力,我如何知道,那白昔宫是否值得我去呢!”应惜笑道,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你记得就好,不过,白萱的表现,不知应公子是否满意啊!”白萱瞄了他一眼,恨恨道。
“白姑娘果然是天资聪颖,在下佩服,现在就请姑娘为在下解惑,如何?”
白萱不动声色,点了香儿的睡穴,才在湖边坐了下来。
“白姑娘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呢!”应惜打趣道。
“如果应公子不介意我的婢女知道这件事,我当然也不介意。”白萱没看他,而是看着那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姑娘说吧!”应惜深吸一口气,像是为了鼓励自己听取真相。
“你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兄弟曳王爷的长子,成王上官子成的大哥,你的母亲是曳王爷的先王妃。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的名字应该是上官惜,你应该还是下任继承兮然国国君的第一人选。”白萱言简意赅的将繁琐的事情说了出来,省略了那段不堪的往事。
“我……是上官惜……哈哈……我竟然是上官曳的儿子……”应惜像是受到刺激,笑了起来。
“你娘的事情也不完全是现任王妃的错,所以,你可不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白萱试探着问。
“得饶人粗且饶人?她们当年可曾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应惜悲戚地说。
“毕竟王妃也是受感情蒙蔽,情有可原吧!而且她也一直很后悔,你……”
“我明白的,我不会那么幼稚,以为杀了她就可以了事。”应惜突然冷静了下来。
白萱听了这话总觉得怪怪的:“你该不会是想夺回……”
“那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不是吗?这算是给他们的教训吧!”应惜不去看白萱的眼睛,尽量平静的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