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的脾气不好,我哥哥姐姐妹妹的婚姻都是父母一手包办的,我那个妹夫,我不喜欢,妹妹也不喜欢,我就帮妹妹说了几句话……”青雨眼里满是忧伤,泪水也顺着细瓷般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妹妹那么小,就结婚了,你知道吗?我心里很内疚,我还在上学,妹妹就结婚了……”说到最后,想起了妹妹,青雨竟然抽泣了起来。
“那你妹妹……那你妹妹现在幸福吗?”苏阳看着眼泪婆娑的青雨,心也酸了起来,他不停地给青雨抹泪水,他何尝不知道那是这个山村里特有的现状。
看着青雨哭起来的时候,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苏阳在心里也叹了口气。
“不知道。”青雨接住苏阳的话,摇了摇头,她不敢问,因为这一年程健都不在家,她不敢去触及妹妹这个问题。
“青雨,你别哭了,看着我,我问你个问题。”苏阳仍然蹲在地上,用手指为青雨擦着眼泪。
青雨抬起头,凝着泪,不解地看着苏阳。
“对于你的婚姻问题,你会迫于你父母的压力吗?”苏阳看着青雨,问出了这句话,不免路出了紧张的神情。
“我不会。”青雨摇了摇头,她不要像妹妹那样。
“那就好,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青雨,你不要多想了,你爹爹妈妈的事,就拿给我好了,我会说服他们的,傻瓜,你也不要埋怨你爹爹妈妈,你也知道山村里的习俗,他们还不是希望你们幸福,怕你们吃苦,只是……”苏阳站了起来,替青雨拂开额际被泪水湿了的刘海,温柔地说,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听苏阳这么一说,青雨有些豁然开朗,她也明白父母的用心了,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呢?只不过他们在用他们的方式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苏阳的善解人意,竟然一下解开了青雨心中因为妹妹而对父母有些怨气的结。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青雨,相信我,我不会要你吃苦的。”苏阳的眼睛瞟向远空,他在心里发誓,他会给青雨幸福的。
“我明天就去你们家,好吗?”苏阳把青雨拉了起来,双手按在青雨的肩上。
“好!”青雨看着苏阳真挚的眼睛,不由得点了点头。
“可是……”青雨说话了,她却说不出口。
“怎么啦?”苏阳疑惑地看着青雨。
“你不怕……不怕我爹爹吗?”青雨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心中的话,因为要是苏阳去了,爹爹要是给苏阳下不来台,那可怎么办?
“傻丫头……”苏阳看着青雨担心的眼神,觉得青雨好可爱,从心底泛起了一抹温柔。
“我会看着办的,相信我。”苏阳的回答,似乎给青雨吃了一颗定心丸。
下午,青雨直接去了二嫂家,二嫂也是刚刚从集市回来,青雨跟二嫂说了苏阳明天会来她们家的事,可是她不敢告诉爹爹妈妈。
“那就不要说了,等苏阳来了再说吧。免得又生出事来。”二嫂也打定主意了。
“可是……”青雨有些不安。
“你不要怕,既然苏阳说他有办法,他应该没有问题,没有把握,他敢来吗?”二嫂笑了,她竟然没有想到苏阳这么有主见。
“他说她明天什么时候来了吗?”二嫂问。
“大概早上或是中午吧!”青雨沉思了一下说。
“放心吧!还有我呢!”二嫂安慰着青雨。
青雨回到家里,一句话都不敢说,脑子里都想的是苏阳明天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
吃过晚饭后,青雨破天荒地去帮妈妈收拾碗筷,妈妈还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女儿,本来青雨想趁这个机会探探妈妈的口气,可一想到可能出现的后果,青雨就泄气了,算了,随其自然吧,青雨在心里叹口气。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上,青雨起得好早,今天的天气很好,冬晨的雾缠绕着村子,几只小鸟在冬日的雾里翩飞,太阳从东山慢慢地升起,雾慢慢地散去,大地也暖和了起来。
冬天的人们都闲了下来,吃过早饭,爹爹坐在院子里用竹子编着鸽子笼,母亲坐在院子纳着鞋垫,一个母鸡邀着一群小鸡仔在院墙边的草地上觅食,而青雨则在掉光了叶子的樱桃树下,拿着一本书,悠闲地坐在躺椅上,看着小说。
青雨特别喜欢这个时候冬天里山村的怡然……
而今天,青雨貌是悠然,而她心里却是打鼓般的不安,看看日头也上三竿了,“苏阳应该不会来了吧!”青雨在心里这么想。
一方面是希望苏阳来,一方面却希望苏阳不来,她害怕爹爹的脾气让苏阳下不了台,她又好奇,想看看苏阳用什么方法说服爹爹,青雨抬头看看天空,日头也到了正午,青雨又才放下心来,苏阳不来也好,免得大家都尴尬。
这样想着,青雨的嘴角竟然牵起了一抹苦笑,于是转过身子,不再把头向着院门,再埋下头,专心致志地看起小说来。
爹爹不知什么时候也回到了堂屋里,因为青雨知道爹爹有个习惯就是中午也会去沽两口酒,这个习惯是青雨记事来就有的,妈妈仍然坐在院子里纳着她的鞋垫。
“妈!”突然听见二姐的声音,青雨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看见二嫂从院门口转了进来,接着,后面跟着的苏阳也进来了。
就在此刻,青雨呆住了,因为没有想到苏阳真的来了。下一刻,她马上把目光转向母亲,她看见母亲抬起头,看看一同进来的苏阳也有些呆了,接着母亲竟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爹不在家吗?”二嫂还是一脸的笑,若无其事地问。
“妈,这是苏阳,我以前给你们说过的,他今天路过这里,想来看看你们。”二嫂接着说。
“嬢!”苏阳礼貌地向青雨的妈妈打招呼。
“哦!那请屋里坐,你爹在屋里。”妈妈呆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忙说。
二嫂带着苏阳进屋去了,临走时,笑着看了青雨一眼。
苏阳也看了青雨一眼,看青雨仍然坐在那里不动,不由笑着向她眨眨眼睛,青雨红了脸,抿着嘴笑了,不想着家伙挺聪明的,竟然去找二嫂帮忙。
唉!妈妈这样过了,可还有爹爹这关呢!青雨虽然坐在院子里不动,也不变应万变的姿态,却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爹,这是苏阳,他来看看你们。”仍是二嫂笑吟吟的声音。
“叔……”接着是苏阳的声音。
“坐吧!”好半天,没有听见爹爹的声音,青雨的心提了起来了,她以为爹爹该咆哮如雷了,谁知还竟然听见爹爹客气的声音,青雨这才暗暗地吐了一口气,她还怀疑自己听错了。
呵呵,她还真怕爹爹拿棍子打断苏阳的腿。
“叔,这是我上次去宜宾,随便带回来的两瓶五粮液,你尝尝,看味道如何?如果喜欢,过两天我还去,再给你带回来。”这苏阳还真可爱,一口一个叔,竟然拿酒来贿赂爹爹,酒,可是爹爹的命哦。
青雨泯着嘴笑了,不由的摇了摇头,看来,她是白担心了的。
“青雨!”忽然妈妈在厨房里叫着青雨,青雨赶忙放下书,跑到厨房里,原来妈妈一人也在灶上忙了,青雨倒也知趣地坐在凳子上给灶里添柴。
“苏阳,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吗?”妈妈看来青雨一眼,沉思了一会,还是悄然地问女儿。
“谁知道呢?”聪明的青雨把自己推的干干净净。
妈妈也没有再问,她知道苏阳真的不错,觉得这孩子挺有主见。其实,青雨的父母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来者是客,山村的人都具有淳朴善良的本性,青雨的父母只是少和儿女沟通罢了。
青雨的父母还是用以往的待客之道,为苏阳做了荷包蛋。看来苏阳还给爹爹谈得很投机,因为青雨在厨房里在总是听见苏阳笑着说话的声音,青雨终于完全放下心来,不管,爹爹的想法如何,至少他不会现在让苏阳下不了台,也许,还有二嫂在旁的原因吧。
吃饭的时候,青雨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自己在厨房里胡乱扒了几口,就到院子里,晒着太阳,看小说去了。
饭后,苏阳到了院子里来,看见青雨,他走了过来。
“你吃饭了吗?看的什么书?”苏阳看着青雨。
“闲书,我也吃过了,你坐吧!”青雨拉过一把椅子,然后,低下头去继续看小说。
“你怎么不说话?”苏阳坐下来,看着青雨。
“我说什么?这在家呢!”青雨吔了苏阳一眼,脸也不由红了。
苏阳看见青雨腼腆的样子,竟然笑了。
这时,爹爹也走了出来,苏阳看见了,马上站了起来,连忙搬来凳子,和爹爹坐到另一边去了,看来这家伙还真会哄人,竟然反客为主了。
青雨仍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仿佛苏阳与她无关似的。
“咕咕!”不想,这是院墙上,爹爹养的鸽子,竟然飞来歇在在哪里直叫。
“叔!这是你养的鸽子吗?”苏阳,正找不到话说,这下鸽子倒给他解了大围。
“是啊,我这鸽子挺好的,她二哥还带到成都去放,都飞回来了呢。”一见苏阳,问起他的鸽子,青雨的爹爹高兴地夸了起来。
“我也喜欢,就是不知道怎么养。”苏阳笑着说。
一旁的青雨听了,心里笑的只打跌,这家伙还真会见风使舵,投其所好。
“这好养,你要是喜欢,可以拿一对去养。”青雨的爹爹说这句话不要紧,倒是青雨听了这话,竟然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爹爹一眼,爹爹很宝贝他的鸽子,从来不送人,今天竟然还说要送给苏阳,更使她吃惊的是,爹爹看苏阳时,脸上竟然有了少有的笑容。
她叹了口气,这下她真的相信了苏阳说他有办法说服爹爹的事了。
“好!我下次来,就带一对回去。”苏阳笑着说,说这话时,他不经意地瞟了青雨一眼,似乎有些洋洋得意。
“呃……”青雨差点晕了,这家伙真还会留后路,这次还没有走,把下次来的理由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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