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的颜心舞听见里面半响也没动静,又敲了两下门。
“黎总,穿好了就出来吧。”
良久,里面才闷声回答:“……出来干嘛?”
“不是没吃东西吗?快出来吃点,我在外面打包了点东西。”
“你刚刚那么久没动静,就是出去打包了?”推门出来的黎尚寒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打得很高的原因,脸上略微还有点红晕,显得皮肤更细致了。“真是不公平,一个大男人,皮肤这么水嫩干嘛?又不用来勾引女人。有个毛用!”颜心舞在心里愤愤不平。黎尚寒跟着颜心舞来到了厨房端菜。
“你也喜欢在客厅吃饭?”
“嗯,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这可是颜心舞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因为自己的哥哥,应该是哥哥吧。不喜欢她,所以,当养父母不在时,她都不会上桌子吃饭,怕吃到口水。说来还真是有点悲催的习惯。
“呵呵,唔喔……”黎尚寒搓搓手,看着茶几上的菜,“好香。”
“嗯,快吃吧。”
深冬的夜是刺骨的,但是颜心舞却独独中意这种感觉,她总是喜欢把自己包得厚厚的,像个肉粽子,然后再去吹吹这冰凉的寒风,她享受这种能够抵御的安全感,就好像乌龟背着重重的壳,随时随地都是家。她贪恋这种因为准备充足而带来的满足感。
“你不是变态吧?”说好了吃完饭出来转转,就在附近走走,却见女人把自己包得跟炮仗一样,里三层外三层,黎尚寒抱怨道,“让你开车出来,你还非要走路。”
“就在小区里转转,开什么车啊?”她打心底反感这人的少爷行为,就在不经意之间,这个男人总是有点燃她心中怒火的能力就在她说话间,男人跑到远处蹲下不动,“你又在干嘛?!”
“嘘…”
只见黎尚寒背对着颜心舞蹲着,背着她神秘地招手:“快,快过来。”
“什么?”颜心舞也被他弄得好奇心大发,凑过去。
“给我打火机。”男人头也不回。
颜心舞从兜里摸出打火机,递给他。接过打火机,瞬间,黎尚寒拉起她就开跑。
只听见霹雳巴拉的炮竹爆破和嘀嘀嘀车子防盗器的乱叫。
黎尚寒手指着天,“你看,快看。”
“这里有摄像头的,你疯了?!”
“啰嗦,快看。”黎尚寒从后面扶起她的头,往头顶上空看。
随着耳边那声“新年快乐!”颜心舞的眼睛里绽开了五颜六色的灿烂的烟火。那是一瞬崭新的灿烂,多年后,当两人儿女成群,围坐在火炉旁讲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心中总是禁不住的幸福。
炮竹、警报器吵闹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气急败坏的保安。
“栋幺栋幺,呼叫门卫,有人在这里放烟火,把停车场附近的录像调出来。”
“嘿嘿,那里是死角,他们看不到的。”黎尚寒看着远处的保安,执起颜心舞的手,得意地往湖边走。
颜心舞就任他这样牵着,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一会儿,只让他牵一会。”
平静无澜的湖面早已结了厚厚一层冰,墨黑一片。幽幽的灯光静静地照在上面。
“另一只手给我。”
“干嘛?便宜还没占够?”
“这话应该是我刚才在家里被你看见……那什么,要对你说的。”黎尚寒舌头开始打结,于是干脆住了嘴。
哈了口气,包着女人的手“怎么样?还冷吗?”说完这句话,颜心舞毫无预期地楞了,这句话好熟,熟到有点心痛的感觉。
她还记得那个人也是在寒冷的冬天,握住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哈着热气问她:“还冷吗?心舞。”
颜心舞很快把双手从黎尚寒手里抽出来。
“很冷,回去吧。”
“颜心舞,你这个猪头!”
黎尚寒一个人气冲冲地冲在前面,到了家门口,发现自己没揣钥匙,又只好在门口等,看见女人慢吞吞像只乌龟一样,爬楼梯上来,心里就是气。
等女人开了门,就急不可耐地往卧室里走去,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留下颜心舞一人在原地。
她刚锁了门,在玄关换好鞋,就又听见开门声。
某人踌躇地站在远处:“那个,不要马上回答我,你考虑一下。我长相,身材还是不错的。还有,我不喜欢小孩子的,吵死了。”说完迅速地关门回了屋。
颜心舞苦笑着摇头,喃喃自语,“我要的,不是同情……爱情,我也更加承受不起。”
自从三个星期前,黎尚寒在对她暗示性地表白失败后,颜心舞就立马申请了香港,广州,深圳三地出差。
在整整两个星期见不到人的情况下,黎尚寒小宇宙彻底爆发了。向公司人事部问了颜心舞的日程安排,火速定了飞机票,赶往了当地酒店。
刚洗完澡,擦着头出来的颜心舞,看见端坐在沙发的某人,心中不是一个“惊讶”可以形容。
“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些话,说完我就走。
嗯……现在对你有强烈的喜欢,爱上你嘛,应该指日可待,怎么样?对一份高收入高回报,零付出的感情,有没有些许的动心?还犹豫什么……你就先收了我吧!”
这是这几个星期黎尚寒对颜心舞乌龟式的回避态度,采取的直接战术。
这段话后来被颜心舞称为“内刊式”的表白。——旨在实用,阅读和观赏性为零。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眼睛却集中在女人浴巾附近。
等颜心舞反应过来,立即一张毛巾挥过去。
“禽兽!滚!”连表白都要趁机揩油。
晚饭后,颜心舞照例去阳台抽烟。
留下屋内的黎尚寒在想入非非。
原因是昨晚他梦见自己亲了颜心舞,让他郁闷的不是“亲”这件事,而是他痛恨他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下手”。
而醒来后他又反复鄙视自己,好好的一个人天天晃在眼前,他一正常男人,为什么下意识的还要在梦里发泄。
几天前,在广州酒店里,那么好的机会,两个人睡同一张床,虽然盖不同的杯子,但是,是个男人都知道,那绝对不是——问题!
在一个雷雨并没有交加的夜晚,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睡去了……
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
黎尚寒愁苦地摇摇头,他还记得当时的那种煎熬的滋味,他甚至为此怀疑过自己的性向。无奈望向正靠在阳台抽烟的女人,消瘦的身影看起来有点寂寥。
黎尚寒起身抓起沙发上的衣服走到阳台。
“天这么冷,还要在这里假装忧郁,真是有格调!”黎尚寒给颜心舞披上衣服,竖起大拇指在女人面前晃来晃去。
“再晃,小心我掰断它。”颜心舞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男人的下面。
黎尚寒赶紧夹着腿转过身。
“又不是它在晃,你干嘛打它的主意?真是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其实我个人建议你可以试试捆绑。”
“滚!” “知道了。”男人答道。
看着男人眼神泛水,在她面前慢慢吞吞躺下,顺着地毯像只垂死的金鱼往客厅方向认真地滚过去,颜心舞的心情突然间感到无比的沉重,她,就没见过这么不正经的上司,可怜她还在那天吃饭的时候把此人定格为表面嬉皮,实则腹黑的家伙。看来是抬举他了。
一回到家就变身,好色,话痨假装可怜,二十五六的人了,时不时还扮作纯情少男,无辜眼神眨啊眨的,虽然颜心舞在心里承认,他是有双不错的桃花眼。不过内心还是少不了恶心。颜心舞悲催的在心里评价此人为“生命中无法拒绝的诡异。”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