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儿,你到底怎么回事?上次的事我已经不再追究也不想追究。可今天的事你丢尽了我的老脸,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荣国盛生平第一次对荣云宏发这么大的脾气。
“爸!请你相信我,客户的反馈报告我确实有准备,也步步完成,只是……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我的计划报告里动了手脚。”荣云宏为今天董事会上的事努力澄清自己出辟漏的原因。
“你别解释了,你的电脑不是有密码吗?就算有人陷害你,会前准备你也应该看到了,这说明你根本就没有认真的会前准备。你出去吧。滚出去。”荣国盛低头叹了口气,朝他甩甩手。
文件怎么都会变成那些不堪入目的禁忌图片了呢?还有那段声形齐备的淫秽视频使得投影仪木马入侵关都关不掉。荣云宏紧皱着眉,只有他弟弟和倩儿知道他电脑的密码,谁的嫌疑更大他一想就通。
风在吹,云在飘,看着董事们的指指点点,荣云宏走出荣腾大厦,他觉得,这个冬天好凄凉。
有关他和格心激情燃烧的岁月以及和荣云赫的生死与共的记忆,如今已是流淌在荣云宏心里的红色血痕。
只要想起曾经的拥有和如今化解不开的误会,他的眼里便会闪烁着苦笑的光,于是,荣云宏决定,下个月婚礼过后,他就带着倩儿离开这里去国外,接受岳父的安排,走他的另一条路。
子承父业的责任就交给弟弟荣云赫。
“他要淹死了,他要淹死了。”人们惊恐地瞪着眼睛。
河堤上五六名围观者虎视眈眈盯着河里的人,或许因为河水寒冷刺骨,或许有各自的顾及,谁都没有伸出援手,而夜幕下的河水是无须掩饰他的贪婪的。
“弟弟,弟弟……”荣云宏不停地呼唤水里的人,可是双手却被什么钳住一样怎么也伸不过去。
荣云赫穿着厚厚的衣服,在河中央游得很吃力很犹疑,他在揣度自己的归宿,更是在为生命把脉。
冰冷的河水,吸水后沉重的衣服,荣云赫知道不能安全地泅渡到对岸,他最终选择了回游,他的眼里充斥着对哥哥见死不救的怨恨。
快到河堤时,荣云赫几次抓到了生的希望,试图爬上来,但都被岸上的人推搡了回去。
“打,打。”
“夺人所爱,陷害兄弟的小人。”
这些声音在夜幕中传得很远很清晰,岸上看不清面目的人,似乎个个都是身着紫袍怒目圆睁的惩恶司,让河里的人受到惩处。
在决定生与死的时刻,在努力了几次始终无法靠岸后,荣云赫无助地选择了转身。茫然无措的眼神显示出他其实知道根本游不到对面。
他游得很迟疑,每划动一下,荣云赫就向死亡靠近一步,时间和体力已无力下达死亡命令,死亡的终点就在离岸十米远的地方,他将在那儿结束他的生命。
“弟弟,弟弟……”荣云宏喊着喊着,可是他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想救他的,为什么我会动不了身说不出话?荣云宏的脸因紧张而扭曲。
“这是你的心魔在作怪,也就是第二个你,每个人就是一条毒蛇,当别人侵犯到你,这条毒蛇就有了施毒的机会。”说话的人在荣云宏头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
“你是谁?谁在跟我说话?”荣云宏突然发出了音。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说完,这个声音又是一阵怪异地大笑,然后慢慢地飘然远去。
“救命!”是荣云赫生命结束时唯一吐出的两个字。
他开始上下沉浮,双手在水面挥舞,然后从河面消失。冰冷的庞大河面吞噬一条生命太不足为奇,在荣云赫沉下去的地方,河水很快以流动的方式抹平了作案的痕迹。
荣云宏开始骚动、不安、焦灼,空气凝固,四周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不,我不是毒蛇,我不是,不是。”荣云宏惊叫起来。
“云宏,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倩儿起身开灯,为荣云宏擦掉满头的冷汗。
同一时间在另一个房间,也发生了类似的一幕。
“心儿,你不能死,心儿,你醒醒……”荣云赫猛地直坐起身子,眼神充满着惊悸和绝望。
他回忆着梦境,额头的冷汗直冒。他梦到格心被一辆大卡车撞飞出十几米远,鲜血从格心的耳孔里不断地流出,染红了地面,这似乎是一个人身体里的所有血液。
格心不在身边,荣云赫猛地拎起电话,慌乱地拨着熟悉的号码。直到听到格心睡意朦胧的声音,荣云赫才呼出一口气。
但他必须去楼下倒杯酒压压惊,他拧着眉头莫名自己居然会做这种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是反的,反的。荣云赫念念自语为刚才天方夜谭般的梦作美好的解释。
抬起头,却见荣云宏也站在酒柜前。
“你鬼一样站在这里干什么?”荣云赫没对眼他,径自拿了一个酒杯,倒起了酒。
“你怎么也下来喝酒了?”荣云宏觉得巧合,难道兄弟感应他也做噩梦了?
“我口渴。”荣云赫一口气喝了整杯酒,放下酒杯就转身上楼。
荣云宏在他身后握着酒杯,悲哀到了极致,原本兄弟间的滔滔不绝变成了如今不想多说一句。
“小赫,小心点,天……天凉!”
荣云宏还在为自己逼真的梦境后怕,不由地对荣云赫说。
“当然,有你这个大哥,我能不小心嘛!”已在楼上的荣云赫说完把房门碰得巨响。
荣云宏盯着楼上,眼神没有焦点,手里的玻璃杯紧拧,全身似乎有股毒蛇的毒液在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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