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由得暗暗咂舌,骄阳公主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姜雉这番倒是对了公主的心思。
昌荣帝高高坐在上面,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禀皇上,臣女愿意同平阳侯和离”。
骄阳公主的面色愈发娇羞起来。
“如此,朕便准允。”昌荣帝对着骄阳公主一笑,“朕身边的骄阳公主也是尚待婚配的年纪,朕就赐婚给周爱卿与骄阳。”
周谧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刚回过神来就着急拒绝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嗯?”皇上皱了皱眉头,眉头上是隐忍的怒气。
礼官站出来,极有眼色道;“平阳侯,可不要违逆皇上的恩宠啊。”
周谧周身一冷,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多么荒唐。抗旨不遵,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臣……遵旨。”周谧垂下头行礼,只是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握紧的双手,只是他跪叩在大理石台面的脸色有多么阴沉。
姜雉……为何会对他冷心至此。
独孤玕拉着小七兴冲冲的站出来,“父皇,今日为骄阳妹妹得了良婿,不如再为七皇弟得一位佳人如何?”
昌荣帝呵呵笑起来,“看你的意思,似乎小七有了意中人。”
独孤琼立刻行礼道:“父皇,平阳侯夫人毕竟是镇国将军之后,陛下恩泽四方,不如将姜雉赐与七皇弟为正妃吧。”
昌荣帝面有不愉:“这姜雉曾为人妇……”
独孤琼立刻站起身来,“父皇,儿臣仰慕姜雉已久,还望父皇应允下来。”
大有不答应便长跪不起的劲头。
昌荣帝的眸子眯了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那好吧,让礼部好好准备一下,这皇宫中好事成双……”
姜雉心下大囧,原本她因摆脱了周谧而高兴,二是因为皇上赐下的婚约而不安。
她已是弃妇,能再嫁人已经是福大,何况能够再嫁入皇室,且那人还是赫赫有名的七皇子。
皇宫宴会结束后,她直接回了将军府,想起来在宫门口周谧的冷嘲热讽之声:“姜雉,你就这么期盼着同我分开么?”言罢冷笑起来,“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同七皇子不清不楚,一介弃妇竟然能够嫁人皇室,真真是好福气啊。”
姜雉淡然一笑,她喜欢他时欣喜若狂,失去他时心如止水。所以他的恶言再不能影响她的喜怒哀乐半分。
姜雉同七皇子独孤琼的婚礼定在一年之后,不知不觉,她回到将军府已经半个月了。
偌大的将军府,只有她和母亲华氏两个人并不多的奴仆居住,已然太过空旷了些。
华氏面上倒没有过多的欣喜,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另一个女儿身上,每每一日三餐总要念叨无数次;“不知道你姐姐现在在英国府受多大的委屈呢,你们姐妹两个,以后一定要互帮互助才是啊。”
姜雉冷笑,她当初被周谧打断双腿华氏和姜沅都没有过问一下,现在要她一门心思地去帮姜沅,她有些做不到。
“你怎么了,”华氏发觉她的异常,这个女儿向来最听自己的话,不知道为何,最近姜雉对她十分冷淡。
姜雉嘴角微微抿起:“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听说过,外面有人在传我不是母亲亲生女儿。”
“啪……”的一声,华氏手中的杯盏应声落地,她脸上强装镇定:“你从哪来听来的混账话,你不是我亲生的女儿难道是我捡来的不成。”
“不是母亲捡来的,是父亲,”姜雉微微一笑,“有人说当年父亲从战场回来,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婴交给母亲照顾,”
华氏这才惊慌失措,怪不得最近姜雉对他如此冷淡,当下心思千百转,做出一副忧思悲痛的模样来:“我……唉,实话同你说了吧,那年你父亲从战场上归来,带着三岁左右的你,我以为是你父亲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你父亲同我说,这是他部下的遗腹子,让我细心照顾你的。”
华氏见姜雉面色有动容,继续说道:“我才细心照顾你长大,如你所见,我听你父亲的话,悉心教导你,直到你如愿嫁给周谧。”
原来……真的如此。姜雉前几日逛街时无意路过茶楼,听见里面的说书先生有此一说,却不曾想到确是真的。
怪不得华氏待她和姜沅区别如此之大……这一切现在全都说得通了。
她既然不是将军府的人,那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姜雉带着疑惑离开华氏,回到自己出嫁前的院子中。
她坐在以前修筑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思索着,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落的一朵花打断了她的思绪。
“七……皇子”她惊讶的望着趴在墙头上的人,嘴巴张得大大地说不出话来。
哪怕大夏风俗略为开化,可是蹲别人家的墙头……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做的出来呢。
“你方才在想什么呢,”他长腿一伸,跳下墙头。
“你怎么会过来?”看到七皇子,姜雉压下心中的疑惑,他到底怎么想娶一个弃妇呢。
“在宫里闲着无聊,就偷偷溜出来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七皇子从秋千旁的石桌上取出一盏茶,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
“我……”姜雉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我刚才在想将军府的事情。”
“何事,没准我能帮你呢。”
“七皇子……我不是姜大将军的女儿,我只不过是他从边疆战场上领回来的。七皇子,我只是一个讲将军战死部下的女儿。”
独孤琼面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这样,“这件事情我查过,只不过……你亲生父母的事情我还没查清楚。”
“这样啊,”姜雉以为七皇子会很失望,心中竟然有点甜蜜,“我想知道好奇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可惜听华氏说,那个部下战死了,”
独孤琼摇摇头,“好像并没有死,我三哥一直怀疑姜大将军死得蹊跷,暗中一直在调查,有些线索牵涉出你的亲生父母,最新的探子来说,你父母好像还在人世。”
“真的吗?”姜雉心中欢喜,自从知道她不是华氏的亲生女儿那刻起,她就在期待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想到七皇子竟然知道这些。
独孤琼看出她心中所想,“既然你想早点见到你亲生父母,不如我们去一趟边疆如何,那边虽然生活艰苦,但风俗人情比大夏开化许多,值得一去。如果你喜欢那里,我们以后也可以长居下来。”
他……这是在体谅她在大夏的困境吗?害怕她以后的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吗?
独孤琼……他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