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足够寂静的场上,有许多人都齐齐的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于莫怜。
只有于莫怜依旧懵然不知的看着那一身明黄的人,她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流天成,目中则是毫不掩饰的渴望,任谁都看得出,她是那样迫切的希望皇上会答应她这个荒谬的要求。
冷卿尘微微抬了头,也望向那个几乎是没了神智的女子,她的衣衫微微松散开来,发髻虽然还是整齐如初,但她瞪着眼睛微微嘟嘴的样子却着实娇憨,再加上她向前倾着的身体,以及毫不掩饰的期待,更是令人心中怦然一动。
任谁也不能忘记,曾有一个女子,于百千人面前,直直的跪在那里,求那一国帝王,不要答应他人提出的婚事。
略显昏黄的灯光下,那个女子似乎在闪闪发光。
“噢?”静默半响,流天成终于开口说话,却是笑睨着她,同流襄如出一辙的笑容,却比流襄更难以琢磨:“那你可是要独占丞相,要他只娶你这一人?”
他威严的声音似乎更加紧绷,虽然脸上是有了笑容,可声线却紧绷的如同已经拉直的弓,稍稍使力便会绷断一般。
临近夏天的夜里,本不该如此寒冷的,可现在的每一丝细弱的微风,都好像夹杂了冰丝一般,冷冷的割破她的皮肤,甚至试图割碎她的勇敢与坚持。
就连莫子染也终于绷紧了神经,现代女子,最怕的便是这个问题!
如果是古代女人,大概没有人敢去想那样的问题,可偏偏搁在现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她真是怕,于莫怜一个坦诚就给承认了!
“呵。”可于莫怜却在这时好像恢复了正常一般,竟轻笑出声,目光若有似无的滑过莫子染的脸庞,而后却又仰起了头,大胆却又不失诚恳的说道:“是想这样,我知道这很难做到,可是,我想我至少应该努力争取一下。”说着,她好像自认为很有道理的点点头,复又接着道:“如果我努力了,争取了,可还是没有达到那个目的,甚至还为此付出了代价,或许当时会很划不来,可是等到许多年以后,我至少可以跟自己说,你争取过,就不会有遗憾!”
一番话说完,她又笑笑,像是自言自语的疯子一般,满意的笑了。
许久以后,冷卿尘都不能忘记,甚至可以仔细的复述这一夜于莫怜的每一个字,而且连带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轻笑都印在了他的心底。
这个女子,她那样坦诚又勇敢的告诉所有人,她的想法,她说:“如果我努力了,争取了,可还是没有达到那个目的,甚至还为此付出了代价,或许当时会很划不来,可是等到许多年以后,我至少可以跟自己说,你争取过,就不会有遗憾!”
她越加发红的脸庞更像是能够发光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看向她,不管是何种心情,这一刻,他们都不能从她的身上移开自己的目光。
流天成原本似乎是假面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情绪的显现,他的脸上闪过瞬间的动容,平静如死水的眼眸也终于闪过一丝波澜,只是那些变化都太过迅速,根本没有人可以确定。
“启禀父皇!”突然,在这似乎已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人不怕死的开口。
所有人都回头,看向那个声音的主人。
流熙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僵了起来。
流天成的目光也凝聚在了他的身上,挑眉,而后才缓缓开口:“何事?”
“嗯,启禀父皇,儿臣发觉,嗯,于姑娘,似乎,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好像是中了什么药物所致。”流熙吞吞吐吐的开口,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转眸间见于莫怜的脸色越发红润,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又着了凉得风寒了,反正怎么看都不大对劲儿,便大着胆子拿这个来说事儿。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变,宫女太监中更是有人吓白了脸色不对,更甚者,已经有人开始哆嗦。
宴会上所有食物茶水中就是有味道不对的,他们都要被罚,更不要说是给人吓了药!再看看于莫怜的目光,似乎双眼根本没有多少焦距,迷迷蒙蒙的看着皇上,却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其他人经流熙这么一说,便都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冷卿尘立即趁热打铁,随即便附和道:“启禀皇上,微臣刚刚便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同于寻常,之前只当她是不胜酒量,可此时她双目无神,似乎是真的误食了些什么东西吧。”他说话一向如此,不曾强势的说过什么,却让人不能不去考虑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嗯,那便传太医来看看罢!”流天成一向喜怒无常,前一句还好像箭在弦上一般的紧绷,这一句却又好像是刚睡醒一般的慵懒,淡淡的回了一句便示意身边的太监吩咐下去。
此时,除了那始作俑者和那些太监宫女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唔。”然而,却在此时,原本已经沉默半响的于莫怜突然难耐的发出声音,似轻叹,又似呻印。她的小手再次扯上自己的衣襟,若不是她此时已没了力气,只是没有骨头般的搭在自己的衣襟处,怕是已经春光外泄。
冷卿尘的眼中光芒闪烁,却终是没能动作。
莫子染再皱了一下眉头,已经跪在于莫怜身边的辛子夕也跟着皱眉,却是无奈的微微摇头。
“热啊,怎么会越来越热?”于莫怜终是忍不住,一边努力的想要撕开自己的衣服,一边皱着眉头说话。
她的声音较之开始,又多了一份诱人的娇憨,像是呢喃在耳边的轻语一般,带着撩拨的意味。
有人暗暗冷笑,就算是查出被下了药又如何?一国丞相之妻,怎能是这等在千百人面前媚态尽露,焦急求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