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里,一前一后,冲进来两条人影,各使擒拿手,抓向那通缉犯。洛无晴大叫不好,她的脑门上闪现三个大字:黑吃黑。
她也来不及考虑自己是不是黑,一手扣住那人肩胛,另一只手护在那人头上,化解两人招式。
那两人,还未碰到洛无晴的手,便自相残杀起来。估且不管两人是不是同伙,至少洛无晴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这两个就是在千杯不醉楼仇视自己的一男一女。
二人武功齐鼓相当,拆来拆去,谁也占不了便宜。最便宜的就是洛无晴了。免费看了场武打电影。
待两人回过神来,发现洛无晴正得意的笑,手下还扣着的猎物,一瞬之间,二人形成一种默契,男的使拳,女的使掌,分从左右攻向洛无晴。
洛无晴不料二人变化如此之快,惊愕之下,竟忘了自己会武功,一面后退,一面大声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乔玲。”
“江明。”
二人同时停下手来,洛无晴没想到这二人这样老实,一时找不到话接下去。乔玲很友好的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她指着江明道:“这猎物是我先发现的,你凭什么来抢?”
江明不甘示弱,回道:“谁先抓到算谁的。这是江湖规矩。”
“对呀,谁先抓到算谁的。这是江湖规矩。我已经抓住他了,你们都不能抢。”洛无晴非常惬意的将那人拎在手里,冲二人摆了摆手。这二人一上来便为自己解决了天大的难题,她岂能不高兴?
“不行,见者有份。你也要算我一份,要不然我不认这江湖规矩。”乔玲冲着洛无晴喊道,话中冲满了娇气。一听便知道是哪家千金小姐,没事偷溜出来闯荡江湖的。
洛无晴想,如果不答应她说不定她乱打一场,自己连这几两银子也得不到,一咬牙:“好,咱们五五月分账。”
“分帐?”乔玲瞪着她那圆鼓鼓的黑眼睛,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分帐,她追这个通缉犯,不过是为了名而已。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要钱。我只是想做个女侠,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给我爹看。叫他知道,咱们女孩子,也可以为民除害。”
洛无晴主里咯噔一下,她自认为自己扮男装很是逼真,照理没人能看得出来。乔玲也不知是从哪看出的破绽,一句咱们女孩子便把她的真实身份给点出来。她哪里知道乔玲常在自己闺中密友面前说这话,早成了习惯,现在不经意间说出来,根本没把洛无晴算在其中。
江明看两个人聊得火热,干咳一声:“要说见者有份,那也得算我一份吧。”
乔玲气呼呼道:“脸皮真厚。你不是说谁先抓到算谁的吗?怎么?见了好处也想分一杯羹?”
“当然。这样才公平。”江明嘴巴一扬,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反正已经分了一份,再分一份也没什么,洛无晴道:“那咱们就将赏金分成三份。玲儿要名,咱们就将领赏的事交给玲儿去做,怎么样?”
这样公平公正,谁也不会有意见。
千杯不醉楼上,小二热情的招呼着客人。
“小姐,这是您要的醉鸡。”
“小姐,这是您要的嫩笋尖。”
“小姐,这是您要的红烧鲤鱼。”
……
不到一会功夫,十几样菜便摆上了桌。乔玲兴奋地端着酒杯,对江明洛无晴道:“来,为咱们三人齐开得胜,干杯。”
二人与她碰了一杯。乔玲又道:“来,为咱们亲密无间的合作,再干一杯。”
二人都不明白她所说的亲密无间的合作指的是什么,还是再与她碰了一杯。
乔玲再要喝第三杯,洛无晴拦住她:“玲儿,你还是别喝了。女孩子喝多了不好。”照这丫头的兴奋程度,不喝个千杯百杯,她绝不肯罢休的。她可不想照顾一个醉猫。
“没错,玲儿,要喝你就喝茶吧。”江明也不想她喝醉,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得了。
乔玲放下酒杯,道:“好,洛哥哥,你叫我不喝我就不喝了。”怒气冲冲的对江明道:“玲儿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叫玲儿小姐。”
江明深知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忙不迭地道:“好,好,玲儿小姐。就请玲儿小姐少喝两杯,体谅体谅我们这些穷人,待会没钱付帐,被老板扫地出门就不好了。”
“钱嘛,我有。你们放心。”乔玲高兴的再喝了一杯,伸手去掏银子,除了刚才领的那十两银子的赏金,只有几钱碎银子。
她羞涩的笑了笑:“哈哈,我太高兴了,忘记带出来的钱都给乞丐了。”
洛无晴立刻感到大事不妙,这些好菜,怎么着也得十来两银子,用眼神询问了江明。江明也是一脸无奈:“我的钱也都给乞丐了。”
“人家说什么你也说什么。”乔玲小嘴一厥,气恼的扯起一只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
一结帐下来,刚好十两银子。三人总共还剩下不到五钱银子,住不了客栈,眼见天色已黑,只得再度回到洛无晴居住的破庙里。
江明不住的埋怨乔玲,乔玲自知犯了错,也不敢跟他叫劲,只好躲在洛无晴身后。埋怨归埋怨,江明却也有男子气概,好的地方让乔玲睡,好的东西让乔玲先吃。
乔玲似乎很习惯了这种吃野味,睡破庙的生活,一点回家的意思也没有。
这几天,水伍县衙里贴出公告,最近盗贼横行,要求各家各户看好门院,严防陌生人。高门院户急着招保镖。江、乔二人都跃跃欲试,趁机赚些银子。洛无晴念在这些人是自己同行,不肯出手。三人只好分道扬镳。
江明声名在外,顺利的进了首户李庭万的府邸。乔玲则因是女儿身,没有哪户敢要一个女保镖,一连拜访了好几家,也没戏。最后没法子,只好重新赖回到洛无晴身边。
洛无晴不肯放下身姿,还有另外的计较。她一心想做个侠盗,如果哪家大户的什么宝物被偷了,自己倒可以毛遂自荐,寻找失物。
她若去给人家看家护院,岂不辱没了侠盗的名声?江明是赏金猎人,她不喜欢赏金猎人这个称呼。总觉得这些人都是为了银子才去行侠的,与侠道的本质不同。
可是又想不出自己与江明有何本质区别,最后,她只能以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侠盗也要生活,收点银子理所应当,侠盗都饿死了,谁还来惩恶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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