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荒芜的原野上,夜风裹挟着树叶呜呜悲鸣,晓鸾已经不再对着裂缝呼喊,只是怔怔地坐在地上,双目茫然。
银月公主跌跌撞撞走了过来,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仇恨的光芒,满是血痕的手上握着一把匕首,狠狠向晓鸾心口插去。
月慈指间银光一闪,几缕银色的丝绦牵住银月公主手中的匕首,扔到裂缝中,银月公主一击不成,甩出一条月之纱,月慈纤长的手指微微一勾,银月公主手中的月之纱瞬间被月慈收进手中,化为一团银光,渐渐消失。
银月公主银牙紧咬,恨声说道:“月尊大人,这是我和这个贱人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说着也不用武器,纵身扑上前去一把掐住晓鸾的脖子。
月慈微微摇头,指间月绸轻舞,紧紧缠住银月公主,手轻轻一挥就把银月公主扯开,晓鸾脖颈上一圈红印,满脸通红,抚着脖子咳了起来。
银月公主在月绸中挣扎嘶喊:“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贱人,都是她害死了梧哥哥!”
月慈眉头微皱,轻唤一声,紫嫣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月慈把银月公主抛到大鸟背上,大鸟长啸一声驮着银月公主往京都方向飞去。
月慈指间的月绸轻轻划过晓鸾的脖颈和手上的伤口,晓鸾只觉得一阵清凉,很快身上的伤痕就消失了,她双眼通红,看了月慈一眼,终于抱住膝盖放声大哭起来。
月慈脱下外袍,轻轻盖住晓鸾颤抖的双肩。
胡逸飞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他打坐的地方长出一株大红的牡丹,牡丹花上放了一封粉色的信笺,白芷取下信笺走过来。
“喂,那只狐狸给了留了封信,你要不要看?”看晓鸾哭得伤心,白芷摸了摸后脑勺,把信伸到晓鸾面前。
晓鸾只觉鼻端传来一阵异香,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只见白芷递过一封粉色的信笺,她也不接,站起身猛地抱住白芷大哭起来,白芷手忙脚乱地就想推开晓鸾,看她哭得伤心,只好僵直地站在原地。
“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去追菲戈尔就不会中尸咒,南宫梧也不会变成那样,如果南宫梧不去封魔之地找我,他现在还好好的,怎么办?白芷,怎么办?……”晓鸾趴在白芷清瘦的肩头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女子,白芷无奈中也有一丝伤感,他笨拙地拍着晓鸾的背,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月慈依然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递过一块手绢,晓鸾接过手绢毫不客气地往脸上一抹,纯白的手绢立马变得乌黑,她抬起头,站直身体,双手扶住白芷的肩膀。
“白芷,不管怎样南宫梧是因为我才进了封魔之地的,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晓鸾灰黑的脸上满是泪痕,用手绢胡乱一擦之下更是斑驳,她用手指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短发,别在耳后,大大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也许南宫梧正在废墟里等着我们去救他,我们先去城中找些人手,嗯……还要召集匠人做些长梯。”晓鸾说着看了眼月慈:“月慈,你的大鸟可不可以借我们用下,我们现在要赶紧到城里找人!”
“召集的人多,需要很多钱,我现在只有五两银子,溪悦应该也有些钱,白芷,你可不可以去找你爹借点钱?”晓鸾期盼地看着白芷。
看着眼前面容灰黑,目光灼灼的女子,白芷拒绝的话终究没有没有说出,只说了句:“好,我帮你去找人!”
“不用找人了,我试试看吧!”月慈看了眼天上圆圆的明月,趺坐地上,双目微闭,眉间的月牙再度出现,渐渐由一弯月牙变为圆形,光华流转间月亮之上似乎有千条银线落下,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每条沟壑。
他缓缓睁开眼睛,双手平举胸前,慢慢往上抬起,沟壑中的石块和树木,甚至有一些妖魔的尸体被月光牵引,纷纷飞了起来,随着月光落到一个山谷中,一盏茶时间不到,山谷中就出现了一座碎石和树木堆成的山丘。
白芷和晓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白芷喃喃说道:“这就是月之力量么?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月慈站起身来,眉间的月光渐渐消失,此时紫色大鸟已经回来,乖乖蹲在一片空地上,月慈清啸一声,紫色大鸟飞了过来。
月慈、晓鸾、白芷三人依次跃上鸟背,大鸟驮着三人在沟壑中飞翔,只见沟壑底部无比光滑平坦,碎石、树木甚至是妖魔的尸体都不见了,三人遍寻每一个沟壑却没有发现南宫梧的踪迹。
到得第二日清晨,他们已经搜寻了数十遍,月慈甚至又勉力用月之力量在新堆积起来的土堆里翻找了一遍,除了很多新鲜的妖怪尸体,依然一无所获,晓鸾沮丧地坐在沟壑边发呆,月慈脸色微微发白,白芷也累得躺倒在地。
这时妖怪尸体中传来一阵呜呜声,三人跑过去搬开层层堆积的妖怪尸体一看,却是先前往晓鸾肩上撒尿的小狐狸,前腿被石头砸断,正在呜呜哀鸣。
“哦,是那只往我肩上撒尿的坏狐狸!”晓鸾往小狐狸脑袋上拍了下。
“你是说它在你肩上撒尿?”月慈问道,晓鸾将狐狸在自己身上撒尿,三只妖怪往自己身上泼水要吃自己等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这只小狐狸是想救你的,一般狐狸撒过尿的食物,其他妖魔如果不是饿极了,是不会动有狐狸尿的东西的。”白芷一边说,一边捡了两根树枝给小狐狸做了个简易夹板,撑起它的前肢。
月慈指间月之绸轻轻拂过小狐狸的伤口,小狐狸很快停止了哀鸣,圆圆的眼睛轱辘辘看着三人,晓鸾轻轻摸了摸小狐狸的头说道:“还是你有良心,想要救我,谢谢你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似乎是对三人的友好程度做出了判断,小狐狸跳进晓鸾怀里,圆圆的小脑袋在晓鸾胸前蹭来蹭去,嘴里呜呜低鸣,充满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