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秦茗玥从熟睡中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见火堆上驾着一只肥得滴油的烤鸡。咕噜一声，肚子顿感饥肠辘辘。听到头上传来一声轻笑，一抬头便看见顾卿言正对着她笑。
秦茗玥脸一红，摸摸肚子坐了起来。
“这庙的后面有一条小溪，水不深的，你可以去那里梳洗一下。虽然咱们是男孩子，可也不能把自己弄得很脏啊！”
天一亮，秦茗玥脸上的灰土更加明显，脏的连顾卿言都看不下去了。
秦茗玥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然后起身就完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见她折回来拿起自己的包袱离开。
站在清澈的溪流旁，秦茗玥环顾一下四周。只见她犹豫一下，便快速脱下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赤裸裸的跳进水里洗澡。
自从离家之后，她就没有好好的梳洗过。现在身子又脏又臭，一进溪流，周围的水居然变成了黑色。
看到这些，秦茗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生怕顾卿言出来找自己，秦茗玥洗的很快。从包袱里拿出比较干净的旧衣服穿上，再用手将散乱的头发拢拢好。然后转身就往破庙走去。
“回来啦！正好，这烤鸡熟……了。”
听到脚步声，顾卿言抬头往外看。待他看清是秦茗玥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的吗？”见他眼神直愣愣的，秦茗玥心惊的左右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常，才转头问他。
“没想到你这小子长的挺标志白净的嘛？”顾卿言点点头看着她笑，眼神惊愕。
如果不是嘴角的伤，想必模样更加好看。特别是秦茗玥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秦茗玥听了，瞬间脸红。心想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是女孩的事实。
看到秦茗玥将头压得低低的站着不动，顾卿言又催促：“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像姑娘家一样，快坐过来吃烤鸡。”
她是女孩，不能不娘。
秦茗玥在心叽咕一声，然后走过去，从自己包袱里拿出半块馒头欲要放到火上烤。
“这是什么？硬邦邦的还能吃吗？现在有烤鸡，就别再吃这些硬东西对身体不好。”看到秦茗玥手上的半块馒头，顾卿言一把抢过来扔到一边去。
“不，不要扔。”
秦茗玥心一慌，跑过去又将馒头捡起拍拍沾在上面的灰土。
看到她的举动，顾卿言结嘡了。
“这是我奶奶给我做的。”秦茗玥低声说着，然后又道：“也是最后一块了。”说完，有些落寞的慢慢嚼起馒头来。
若不是遇到顾卿言，她吃了最后的半个馒头大概就真的要去乞讨生活了。
看到她这样，顾卿言突然觉得百感交集，心里酸酸的。
这孩子，过去到底是过着怎样的一番生活？
顾卿言在心长叹一声，然后撕下一只烤鸡腿递给她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馒头对你这么重要，我只是怕你吃坏肚子而已。”
秦茗玥摇摇头，接过顾卿言递过来的鸡腿，朝他感谢的微微一笑：“谢谢你，顾大哥。你对我真好。”
看见她灿烂的笑容，顾卿言心里顿感舒坦。过后，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再看一眼秦茗玥秀气的小脸，心嘀咕着：这小子怎么越看越像女孩！
是他多心了吗？
……
一顿饱吃，两人收拾干净后便一起进了玉门城。
走在街上，秦茗玥四处张望。似乎有心在留意些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看见她心神不定的左顾右盼，顾卿言问道。
“奇怪了，昨晚蛇妖出来害人这么大的事儿，今天街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啊？”记得他们离开的时候，蛇妖和道士的尸体还留在街道上。今天早上路过的人应该是还看到得的！怎么现在大家好像完全都不知晓一样，生活依然平静安定。
“哼，只怕是早已被玉清道观的人出来清理掉了。毕竟蛇妖吃的是他们的人，要是不及早收拾，恐怕日后会影响他们道观的名声。”
秦茗玥拧眉沉默，走了一会忍不住又问顾卿言：“顾大哥，我真不明白。你们明明知道玉清道观勾结妖魔鬼怪胡作非为害人。却为什么没人来揭发或是制止他们呢？难道，你们就能容忍他们给道人抹黑？”
也许是从小就和鬼怪打交道，秦茗玥年纪虽小，可心思却要比起同龄的孩子要沉稳懂事。对于正与邪，是与非，她还是能分明事理的。
顾卿言摇头叹息一声：“不是我们不管，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师父说过，做了坏事，就算是没有人出来制止他，总有一天他也会受到天谴报应的。更何况，修道中人要讲究自己的修行。如果作孽的妖魔鬼怪，自然会去收服，可作恶的是人这可就不好办了！”那是官府的事情。秦茗玥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以后你会明白的。凡间俗事，一切自有它的定数。”
顾卿言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摸了摸秦茗玥的头。唔！这小子的头发还真柔顺啊！就像在摸丝绸一样。
如此良好的触感，顾卿言斜眼看了一下身边的秦茗玥。从上往下看到她的睫毛又长又浓密，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就像蝴蝶在拍打羽翅。
心头莫名一悸，顾卿言蹙起好看的眉毛。突然觉的有条小虫子在往他心里钻，感觉怪怪的。
走到城西的市集，顾卿言买了一匹快马。
“我们要骑马去玉华山吗？”
“玉华山在东海之上，不是轻易就能到达的。就是到了，也未必能进去。”
凡是仙派的地盘，都有保护屏障。法力不高的人，根本就无法靠近。“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我们现在要去龙虎山的青云道观。”
“为什么要去哪儿？”
“到了那，自有玉华山的仙使来接应。仙派招收弟子，都会通知各家道观将自己的弟子送到定点的道观统一接走。”
顾卿言一边解释着，然后抱起秦茗玥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前面。
本来他师父也想亲自送他来的，可是却被他拒绝了。为了就是能在路上斩妖除魔，提高自己的修行。
也因为如此，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眼看时限紧迫，现在必须快马加鞭才行。
“靠近我，坐好了。”
“嗯。顾大哥，你好香啊。”
坐在顾卿言的怀里，一股幽兰香若隐若现。
顾卿言听了，俊脸微微泛红。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不知为什么，心里感到特别舒坦。
“坐好咯，我们就出发。”
说完，顾卿言抓紧缰绳，用力一蹬马肚就往东方驰骋而去。
身后留下纷扬好尘土。
第一次骑马，秦茗玥很紧张，生怕自己掉下去。将小小的身子缩到顾卿言怀里。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明明才和顾卿言认识不久，而他的怀抱和体香，现在居然让她感到熟悉和怀念。抬头一看，顾卿言专注的神色英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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