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看到金鑫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的倒在秦子峰怀里,第一百一十一次舔着只有口水的嘴角,眼里的绿光渐渐加深,“愚蠢的人类。”它感叹完之后,就追着一股熟悉的气味,走进了错综复杂的山洞,闪身消失在另一个入口。
……
秦子峰拥着怀里娇弱无骨的金鑫,把她整个人放在自己腿上,斜斜的靠在火堆旁,这样场景,好像两个人还是在金屋里一样。
火光下,金鑫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容,在鲜血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楚楚动人,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云端处子,让人不忍心打破现在美好的静默。
秦子峰唇角紧闭,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眼底泛起丝丝的怜惜,轻轻用袖角沾了些石壁下的溪水,为她擦去眼角已经凝结的血迹。
金鑫的全身又开始变得发烫,失血过多和浸泡在冷水里,让她再一次发烧。
只是,她这次睡得很安稳,任凭秦子峰指尖在她脸颊上奔走游动,完全不像上次在金屋里那样全身戒备,处处警惕。
秦子峰痴痴的望着她,手上的力道微紧,突然感觉指尖下的触感有些奇怪,他犹豫的掀开金鑫后背上的衣服,眼底的寒意更重。
她背上依旧白皙光滑,没有任何瑕疵或伤疤。
他的耳根和眼睛都已微红,努力克制僵硬的身体,再去掀她的腹部的衣服。
原本在金屋里还有的蜈蚣一样的疤痕,也消失了。
如果说金鑫背上鬼藤留下的伤疤,被杞子粉治愈的话,他可以理解,即使是连疤都没留下,他也能接受,毕竟杞子粉的神奇之处很多;但是,她腹部原本就有的“蜈蚣”疤痕突然消失了,让他开始担心起来,冷冷的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在脑海中不断的推断,推断那个他想要知道却又不敢面对的真相。
……
1968年秋,在新中国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的华东省,设计师张文景,望着刚竣工的‘华东大学’紧蹙了三年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
很多人暗暗惊呼:在此期间虽然国家大局初定,但是依旧动乱不安,很多搞文学的人大都结局惨淡,此时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胆量与资金,来明目张胆的建造这所在当时炙手可热的大学呢?
而华东大学最雄伟的建筑要数有“华东第一馆”之称的图书馆,据说当时为了建造这个图书馆,就斥资一百多万。那时一个熟练工人每月的工资最多也不过四五十块,仅一座图书馆就花费了那么多钱,在当时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更蹊跷的是:在华东大学建成当天的庆功宴上,出资修建学校的老板为了表示感谢,答应要送给张文景一件礼物,让他自己随意提出来。
能在那个时期主张建造这么一座大学的人,自然也是当时的传奇人物,既然他敢对张文景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到。
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却没想到张文景沉默半天只开口要了华东大学图书馆里的一本书。
有些人认为他不是在装清高就是脑子坏掉了,而有些人觉得他是真的清高。
老板面陋难色,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谁知两天后,正兴冲冲赶回家的张文景突然晕倒了,被拉到医院还没来得及抢救,就已经归了天,连妻子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李素琴和还在襁褓里的儿子张泽锐来到医院的时候,院长说张文景的尸体已经被亲属认领了,对方连证明都很详细。
可是,李素琴知道,现在他们一家三口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亲属,但是她们孤儿寡母又不敢声张,因为庆功宴上其他的建筑师也都先后的离奇的死亡或失踪。
当时政府还破例追加李素琴母子为烈士家属,给他们孤儿寡母一笔数目惊人的安迁费。
为了儿子,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能忍气吞声。
……
1995年夏,一场无名的大火,烧毁了华东大学不少建筑,其中受损最严重的就是具有“华东第一馆”之称的图书馆,据说当时还有几名大学生为了抢救书籍而丧身火海,所以图书馆又大规模的休整了一次。
主持修整图书馆的人,是已经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张泽锐,他借着修整的名义,私下里调查当年自己父亲离奇失踪的真实原因。
经过近半年的明察暗访,他却并没有多少收获。
有一天,张泽锐突然偷偷的跑回家,匆匆翻了父亲的遗物,临走前他把一张纸条塞到妻子秦姝慧手中,并嘱咐道:“如果,三天以后我还不回来,你就立即带着咱们的儿子离开这里,隐姓埋名,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任凭秦姝慧怎么苦苦哀求,他都不愿再多说半句。
皱褶的烟纸上潦草的写道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后来,张泽锐真的就失踪了,和张泽锐一起失踪的还有几个建筑工人。
警察也来了,可是,查来查去终究没有结果,最后就变成了悬案,不了了之;学校怕影响声誉,私下里给受害者家属塞了点钱,息事宁人。
之后,秦姝慧和她三岁的儿子,便也失踪了。
……
秦子峰就是就是当年和秦姝慧一起失踪的孩子。
之前,他每天都在图书馆里找的,也是关于关于他爷爷张文景和爸爸张泽豪失踪的线索。
他做的事情,以及对书界的熟悉,都是这么多年来一个黑袍人一点一滴透露给他的,而且每次他得知一个线索,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十几年的交换中,对方每次都穿一身黑袍,还遮着脸,别说长什么样子,就连他年龄大小,高矮胖瘦都看不出来。
秦子峰只知道对方的武功很高,高到他已经完全不做任何防备,只要对方愿意,无论是谁,都会成为他白瓷盘子里的美味,夜光杯子里的琼浆玉液。
秦子峰不怕死,但不愿就这么随随便便没意义的死,更何况他还有体弱多病的妈妈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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