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属下无能。”向来好似缺根筋的诡灵,此刻的神情却是自己懊悔。
夜君临摇摇头,“若人人都能轻易的出入幽神殿,幽神殿也配不上幽神殿之名。就连我,虽能进去,却也无法在里面自在行走。”
目视窗外,这个位置也能隐隐瞥见幽神殿一角,眼光一闪,“幽神殿——他究竟为了什么建了那个幽神殿,他的初衷究竟是要用幽神殿阻挡谁?……其实我何须在意,此刻,幽神殿终是阻挡了我。”
诡灵看着凝神看向窗外的夜君临,有些话卡在喉咙口,最后就算直白如他,都没有说出口。
尊上……你真要取神皇性命其实又何须等,魔族势力日益壮大,硬闯幽神殿并非不可,灭了神族还怕神皇不出现?
尊上,或许你并不是想与神族为敌,你只是想见神皇,想问一问,‘她’的去向,对不对?
——
馥境,冰止府上。
那一日,魔族来犯后,白暮漓被冰止兰心带回冰止府疗伤,但其实回府没多久,白暮漓便醒了过来,只是他并没有回若水府,而是在冰止府上暂住。
那日他昏厥了,不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已经从冰止兰心的口中听说了结局,包括冷沦玉沉,也包括那个红羽女子。
白暮漓在听说红羽女子时,心中一怔,别人不知,他怎能不知,在神族还能有几个红羽女子,那必定是雅卿。
是不是自己太没用,竟在危及时刻昏厥,最后竟要靠被禁锢的雅卿来拯救,是不是如果雅卿不到,他们这群人便会像龙喉燎常两家人一样,死在那里?
白暮漓不愿意回若水府,他觉得自己无用到如此地步,该如何回去面对雅卿,再见雅卿时该说什么?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不,本该是他告诉她,他驱走了魔族。
现在,该如何开口。
心神惘思,始终在心中责怪自己的他,只能留在冰止府中,站在秋季繁花已渐渐落尽的冰止府花苑中神游。
他站在这边,有人站在另一边,似偷看更似凝望的,目视着他。
“翩翩白衣云端客,生死为谁一掷轻……”角落里的冰止兰心几乎是无意识的从口中吐出这句诗词,惊得她飞快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家主。”有人微笑着向冰止兰心走来,站定后也看了远处的白暮漓一眼,随后笑道:“白公子并未受重伤,醒来便不会有危险,家主不需再担心了。”
来人是冰止兰心的亲妹妹,冰止蕙心。
姐妹之间本无间隙,但她的突然出现还是让冰止兰心一顿,更是懊恼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妹妹的出现,也不知妹妹有没有听到自己方才所吟诗词。
不过看妹妹这模样,应该是没听到吧。
刚这样想着,不料冰止蕙心又开了口,“家主,听说白公子是若水夫人的远亲,也不知何故一直寄住在若水府中,如今馥境事多,不如就让白公子常住于冰止府上,也未尝不可。”
妹妹说话虽然含蓄,但其中意味也十分明确。
冰止兰心是个女子,女子一旦嫁人便是别家的人,当时冰止家已经日渐落寞,唯一对家族传世结界十分有天分的便是冰止兰心。
但是终究要成为别家人的女子怎能成为一家之主?
最后,冰止兰心的妹妹们寻得如意郎君,一个个都嫁作人妇,唯独冰止兰心一直没有嫁人,她说她会永远留在冰止家,直到她正式成为冰止家主,后路就真的彻底断尽。
冰止家是馥境四大家之一,作为冰止家的家主,自然有人愿意倒插入冰止家,但那样的人根本入不了冰止兰心的眼,而冰止兰心能看上的,也绝不愿屈就留在冰止家。
此刻妹妹那话,便是知道冰止兰心对白暮漓动了些许心思,又觉得白暮漓反正也是寄住若水府,同样寄人篱下,若水府,冰止府,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若真愿意留在冰止府,便是冰止家主的夫君。
冰止兰心红了脸,“妹妹只是回府上小住,怎管起这样的闲事,你该知道的,我没想过嫁人。”
冰止蕙心看了看姐姐,轻轻的叹了口气,姐姐这样坚持,不仅仅是为了冰止家的名誉地位,更是为了冰止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她们这些嫁出去的冰止家女子。
神族中人,向来拜高踩低,对于来自馥境的人从来眼神中都满是不屑,或许稍稍会得好脸色的也只有馥境四大家的人,其他人,或许宁愿在馥境一辈子,也吃不消别地方人的眼色。
不说别人,就说冰止蕙心自己,她如今能嫁得一户还不错的人家,很大一部分是借了姐姐是冰止家主的光。
她心中明白,更是心疼姐姐。
“姐姐既然还称我妹妹,此刻我们两人便是倾诉心事的姐妹,这里没有家主,没有担当,更没有责任。”
冰止蕙心遥遥看向白暮漓,“以往是姐姐无心,而今姐姐已经动了心,男未婚女未嫁,姐姐又何顾虑?我虽不居在馥境,对若水府的白公子也是略有耳闻的,听说馥境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他,想来他必有过人之处,我觉得他配得起姐姐。”
冰止兰心的心中微微一动,但想到对抗魔族男子时的一切,若非白暮漓为她用灵力支撑,只怕他们这群人等不到救援,全要死在那魔族男子手下。
摇了摇头,“他自是配得起我,是我配不上他,妹妹不知,他绝非池中物,不可能被困在一个小小的冰止家。”
说罢,冰止兰心不舍得看了一眼白暮漓,转身离去。
不知所以然的冰止蕙心不明白姐姐这番话的深意,却暗暗下了决心,就算姐姐开不了口,她也尽力为姐姐成美事,这样也算感谢姐姐为了她们苦苦支撑冰止家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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