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计划好的事情,你非要来凑什么热闹!”
龙麒一回到玄爵地宫,便大发雷霆,生气的将墨儿甩了出去,洛晨见状让候在大殿上的鬼将纷纷退下,自己则退出关上了门,想想上次龙麒发火时,半个玄爵的人都死在了鬼泣剑下。
“跟我发这么大的火,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是又对语然动了心,那是什么?”
墨儿站起身,对龙麒大喊着,看那样子不比龙麒的火气小多少,龙麒狠狠的皱了皱眉,凭空将墨儿的脖子扼住,固定在不远的柱子上。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就是动了心又如何,你是她的影子,我也只是当你是她的影子,她的分身罢了,要不是你从中作梗,这会你的半张脸已经被语儿复原了,我也可以昭告天下,择吉日完婚,这下好了,你冒冒失失的跑到凡界,坏了我和语儿的好事,让她对我失望,这下,你尝到自食其果的滋味了吗?”
龙麒气愤的将举得老高的手放下,墨儿也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大殿的大门打开,五六个身着暴露幻化成美女的灵妖婀娜的扭动到龙麒身边,全然不顾墨儿落寞的眼神。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骗语儿,之前的那些你都是在演戏……”
墨儿用影控定住了美艳妖娆的灵妖,瞬间移动到龙麒面前,一脚踢翻了放满瓜果佳酿的几案,另一只脚则踩在了龙麒的胸口,那姿势像极了刚才语然踩住长孙瑾的样子。
“说什么骗不骗的,你不是一样被我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吗?你以为,她可以在天界为所欲为,与我的亲弟弟许下转世之约,我就真的可以大度到容忍她的一切吗?什么海誓山盟、天长地久,到头来说一句忘了,丢了记忆,将之言错认成了我,就可以这样搪塞过去,你们真的当我是傻瓜吗?”
龙麒轻易的用手指拨开了墨儿踩在自己身上的脚,用力拍了拍鞋底留在衣服上的痕迹,一边喝着酒,一边不屑的说着,墨儿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陌生的龙麒,又环顾了围在龙麒身边的灵妖,若是真的不在乎,真的恨之入骨,怎么会将身边之人个个装扮的和语然一模一样。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真的语然不在身边,假的语然倒是遍地开花,冥主殿下,这……你又是如何解释啊?”
“之言仇山上下所有的妖精都是与语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是流淌在骨子里的契约,想毁都毁不了,而我,是为了记住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她辜负了我,我可以当你和她不是同一个人,答应过你的,我也一定会做到,至于语儿会不会心甘情愿的替你把脸复原,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总之,不许再插手我的事情,否则,语儿以后的下场,也就是你的下场。”
清脆的一声响指,影控失效,龙麒在灵妖群中继续饮酒作乐,与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无差,墨儿心凉了大半,一脸落寞的朝外走去,自己追随龙麒多年,居然没看出来,他居然是如此人面兽心的家伙,如今可以这么对语然,那今后也会这样对自己。
“殿下,要不要我带人去帮帮她?”
凉盏又已添了新茶,星河也已春暖花开,星河的四季是三界中最早的,且与三界都是相反的,如今天暖了起来,面色苍白的少年病好了大半,拨开云雾悄悄地看着某人的身影,她笑他会开心,她难过他也会寝食难安,在小孩子的身躯里,实在不该有太多这般胡思乱想。
“她身边有罄,除了凡人不认得,仙神鬼妖都会退避三舍,你们莫要自作聪明,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岂不是丢了我的人。”
侍从领命,悄然退下了,今年的报春花开的极好,枝丫都已经伸到窗棂了,原想折一支嫩嫩的枝丫把玩,可又不忍心,只好掐一朵带着露水的报春花,报春在凡界也是遍地开花的,颜色姹紫嫣红,也有嫩到极致的颜色,多数按不同的地界,不同的种类开出不同颜色的话,可星河的报春,树大的离谱,一棵树长出了千种色彩的花,远远看着,茂密的树冠就像是一座色彩缤纷的祥云。
少年将摘下的花放在手心,用异灵凝固住,摆在房间的紫檀盒子里,盒子里装满了各色的报春花,因为有异灵的冻结,个个娇艳欲滴,每一朵都是春暖之时少年摘下的,存到现在,盒子已经摞了二三十个,每个盒子里至少装百个,如此也有两三千年了。
“又过了一年,我也长大了一岁,等你回来,我就是原来的样子了。”
每年都许一样的愿望,每年都期待着能早日堂堂正正的见到她,可一年复一年,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啪!”
惊堂木使劲摔下,崔判官怒发冲冠,其余的怡春院鬼魂已经全部都站在了公堂之上,每个人都诉说着冤屈,崔判官越听越气愤,恨不得将长孙家统统落下地府受刑。
“判官,长孙家造孽无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罚恶司早有记载……”
阴差时机合适的禀明判官,倒是锦上添花,跪在公堂上的鬼魂似乎看到了赦免的令牌,毕竟从古至今从阴间直接还阳的不多,而且这次还是十几个人,不论是谁都会头疼。
“既然事情原委也理清了,判官您也应该秉公办案,给这一众一个交代不是……”
语然说这话的时候,给老鸨使了个眼色,别的不知道,这接人话茬,尤其还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没理由不为自己开脱,这点,相信怡春院的每个人都是拿手的。
“是啊,判官老爷,长孙家多狠呀,二话不说就砍掉了我的头,要不是小主子,我现在早成了孤魂野鬼了……”
“是啊……是啊……”
“还有啊……”
“……”
一时间,公堂之上吵成一片,判官皱眉怒视,语然和罄忍不住笑了笑,可又怕判官多心,又生生将笑忍了回去。
“殿下,兹事体大,下官还需要去禀明冥王及天帝。”
冥王和天帝?
那不就是玄羽和伽洛王嘛……
“要是如此判官就不必费心了,来的时候是珣少主送我们过来的,冥王也都知道,二哥说只要事情调查清楚,便可以放她们还阳,至于天帝那边……”
语然转身看了看罄。
“天界帝尊在此,还需要过问天帝的意见吗,崔判官,若我没记错,你刚才好像要让君主受什么刑?”
罄拖长了声音,看着在公案上坐着的判官,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下官自然不敢……”
事情清楚明了,判官没有再扣人的理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语然把一众怡春院的鬼魂收在手心带走。
在众鬼的羡慕中,语然和罄踏出了崔判官的府衙,但意料之中的事情是无底船悄悄溜走了。
“萱儿,长孙家的人上书朝廷,怡春院发生了命案,这会皇上派了人要来调查!”
“还真是无孔不入……”
溯用心境通知着语然,可眼下没有船,无法渡过湍急的冥河,鬼魂和肉体也不能分离太久,真是比九九八十一难还要伤脑筋。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从判官府衙的押解密道过轮回谷,奈何桥只能进不能出,我们就只好再破破地府的规矩,从奈何桥强行过去……”
“若是再招惹那老婆子一次,怕是就要真给我上孟婆汤了……”
语然笑笑,将手中的鬼魂握了握紧,原来她早就知道上次喝的孟婆汤是假的,不过那装着孟婆汤的碗倒是真的,无意看着地府阴暗的天,嘴上开着玩笑,但焦急的神情却被罄看在眼里。
“还有一个办法……”
罄顿了顿,看了看语然的脸色。
“玄爵后的蜿蜒小径连通地府,不过有玄爵和地府两队人马守着……”
语然接着罄的话往下说,脸沉了下来,看着湍急的冥河想着办法。
“溯,愿灵可以发挥多大的作用?”
两人心境间的交流,不一会语然眉头舒展,微微点了点头。
将鬼魂交给罄护着,双手捧着一簇愿灵,稍稍动了动异灵,抛出金光闪闪愿灵,一时间冥河被冻结。
“萱儿,你要小心,愿灵毕竟无法长时间定住上亿年的冥河,最多只有少半盏茶的时间,时间一过,散出去的愿灵会被冥河吞噬,而且冥河也会发起凶猛的反击。”
这是溯提醒的最后一句,然而语然此时已经将冥河及两岸冻住,语然与罄翻身下河,在冰面上快速跑着。
在冥界既然可以用异灵,那没理由不能飞,然而冥界正是有这样的规矩,为防止有妖魔灵怪,犯错的神仙带着异灵贬下冥界后心有不甘,趁机作乱或逃跑,在初入冥界时,部分保命和逃跑的异灵是被封住的,所以才会绞尽脑汁想各种办法离开。
语然在前面奋力跑着,罄突然将手中的鬼魂吞入口中,幻了巨兽原形,猛跑了几步,将语然驮在背上,边跑边回头看看,身后的冥河已经快速开始融化,血色的波涛汹涌翻滚,危机四伏。
“罄,眼前也开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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