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然和楚晗默契十足的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笑,倒让之言又别扭了半天。
“皓儿,瑾儿,你们且先回去,若呆久了,你们那疑心病的爹,又不知道怎么寻思呢。”
见语然依旧在手中攥着雪白的皮毛,长孙皓一脸为难,这走也不是,留也不妥,这回去要是长孙宇过问,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少了柔儿,郡王府必将少一个致胜法宝,有人会不高兴,大祸临头也是必然,尘哥哥,你送他们回去,看在你的面子上,子辰不会说什么,今日发生的事情,捡点无关紧要的告诉他就行了。”
莫尘云微笑着答应,护着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南王府。
“王爷莫将长孙宇的过错加在这两个孩子身上,他们无过,权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否?”
语然见南王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长孙兄弟移动,第一时间挡在南王爷的眼前,虽说语然的个头比南王爷低了一头,但现在南王爷心里已经有了语然,语然刚一开口,南王爷就低下头,温柔的看着语然。
“本王允了就是,只不过这圣旨……”
南王爷斟酌的说着,见语然没有不悦,便说了下去。
“没有与姑娘商讨,本王擅自接了旨,姑娘还是先看看这道旨,如何?”
“王爷不必麻烦了,圣旨之事我已知晓,不必有什么烦恼,见机行事便好,只是这”后继有人“,可是南王妃有喜了?”
“姑娘日前昏倒,是本王传了御医为你诊治,姑娘难道……”
“语儿,听雀儿说南王妃关在别院也有些日子了,要是一直不露面,怕是有人要起疑……”
若是让南王爷在说下去,语然必然会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之言适时岔开了话题,倒是也没让语然疑心。
“放,当然要放,王妃这步棋,要用在关键的地方。王爷,您说是吗?”
语然眼睛左右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正好与南王爷不谋而合,只是,要语然嫁给南王爷当侧妃,这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问出口。
“王爷,无需多虑,最近几天郡王府会安生些,毕竟王爷大婚,虽说娶的是侧王妃,但也是大事,不论怎样,狐狸尾巴都是露在最后的,王妃不久会放出我是长孙家外戚的消息,这可是长孙宇万万想不到的,那……”
语然转身走了几步,坐在主位之上,气定神闲的看着所有人。
“我要王爷风风光光的从郡王府迎娶我,如何?”
“那你这是允了?”
南王爷听语然这么说,喜上眉梢,也不管语然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只要听见语然同意,简直比登上了皇位还要高兴。
“蘭伊,将雪茹的皮毛收好,到时候做个斗篷的领子,送给长孙宇,这不要嫁妆,我总得把彩礼送给娘家吧。”
“要不要我用雪茹的样子去……”
“不必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忘了你上次揣测的心意,被罚的有多惨了?”
蘭伊原本带着闺中密友的笑意,打趣着语然,却被淡淡的几个字吓得愣了半晌。
“君主,我知错了……”
现在连蘭伊都确定了,面前的人正是天族的六殿下,只有之言还把语然当成语仙,又是生气,又是吃醋,还等着语然抽空问一句“没事吧”,但语然似乎只把之言当做伽洛王的儿子,没有半点亲近之意。
“皇上,这圣旨已经送到南王府了,我们只需在三日后埋下重兵,那样……一切都将高枕无忧……”
长孙宇一脸奴才相,谄媚的在皇上身边出着主意,这时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拿着一个竹筒径直上前交给了皇上,之后再毫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派头可是比在皇上一旁站的的“红人”要厉害的多。
“皇上,这是……”
见皇上取出了竹筒的密信,细细读了读,那神情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但也绝不是好事。
“宇王爷,你可知南王爷的侧王妃是谁?”
长孙宇暗暗在心里嘀咕:你是希望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嗯?”
皇上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长孙宇瞥了一眼,立刻又低下了头,眼睛随着身体不自觉的左右摇晃,不知这皇上问的究竟是何意。
“禀皇上,微臣,不知……”
“不知?”
听话音不太对,长孙宇连忙跪了下来,头低的恨不得埋在御书房的砖石地上。
“这南王爷的侧王妃,是你的外戚,据说还是你的堂姐,你能不知?”
“什么!”
长孙宇失声喊了出来,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将语然身边的人算了个遍,就是没料到,语然居然会来当这个凡人的王妃,还是侧的,实乃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微臣如此是有苦衷的……”
长孙宇急的满脑袋汗:这哪会有什么深意,语然明明就是来解决自己的,看来是连死之前都不得的安生了。
“哦?这深意在哪呀?”
皇上拿起镶着金边的茶盏,像听戏似的,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孙宇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皇上容禀……”
长孙宇咽了咽唾沫,绞尽脑汁的开始编故事,既然你想听,那就编一出大戏,让你听个够。
“与南王爷成婚的女子是我长孙家的外戚不错,论辈分我也是该叫她一声堂姐……”
从皇上口中听来的两句先用上,等会再添油加醋的加点戏本子上演的,准保没的都能说成有的,死的都能变成活的。
“堂姐家在江南一带也是首屈一指的书香世家,家中的兄弟姐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中家教也极为严苛,若不是知道我卧病在床命不久矣,断不会将堂姐送来照顾我,微臣原想趁皇上宴请群臣时将堂姐引荐给皇上,谁知不巧遇到了南王爷,还被带进了南王府,微臣寻遍了帝都,还以为堂姐被山匪流寇绑去当了压寨夫人,刚刚若不是皇上所说,微臣怎么都不会知道,堂姐居然被南王府扣着,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啊!”
长孙宇说的声泪俱下,最后一句说完,还结结实实的给皇上磕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响头,皇上听的动情,而长孙宇则如释重负,但足以证明,长孙宇这聪明的脑袋可真不是白长的。
“你的意思是……”
皇上拖长了尾音,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面前的长孙宇,当今天子,不是好色之人,却唯独喜欢有才的女子,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根本就是一句毫不中听的话,皇上尤其欣赏武瞾、上官婉儿这样的女中豪杰,既懂得温文尔雅,又懂得运筹帷幄,所以在皇上的后宫,书香气十足,但又不缺抚琴歌舞之辈,虽说常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也比的是琴棋书画的技艺,可以说,天下德才兼备的女子尽数被养在深宫,坐拥如此,用皇上的话说“国之大幸”。
“你虽说是继承了穆王的爵位成了郡王,但也只有这一世,穆王是朕的兄长,虽说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你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早跟皇伯父说呢?”
御书房的房梁上,镜蝶幻了人形斜躺在上面,空吊着一条腿在皇上和长孙宇脑袋上晃悠,一字一句的,全部传给了之言,语然怕镜蝶耍诈,亲自探了之言的心境。
“让镜蝶回来吧,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罄,来得正好,你带三哥去怡春院休息,从星河折腾到凡界,异灵会有损失,去歇息吧。”
罄善后完了残留的余孽,便来前厅会和,算算时间,楚晗这会应该是在强撑,语然看着楚晗,就像是看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楚晗抱着手臂,自己没有一点插嘴的份,只好一脸阴沉的跟着罄,也没有看语然一眼,便径直朝外走去。
“慢着!”
语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移动到两人面前拦住了去路。
“月儿是舍不得我走吗?”
楚晗像孩子般期待着,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扬着嘴角兴冲冲的看着语然。
“只是休息就好,我不许你带坏他,懂吗?”
语然依旧宠溺的看着楚晗,不过话是说给罄听的。毕竟怡春院还不是那么适合楚晗现在去。
“你怕我带坏他?他不带坏我就不错了……”
罄笑着答道,伸手搂着一脸失落的楚晗,大大咧咧朝语然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南王府。
“王爷,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们皇室的故事,不知王爷可否满足语然的心愿?”
语然瞬间回到了前厅前的亭台小路上,怕这么用异灵来回穿梭会吓到南王府的人,好在离得不远,走了几步,一边上台阶,一边问着南王爷。
“妹妹真是不懂规矩,如此大庭广众的,真叫人……”
南王妃刚被放出来,听闻南王爷要娶侧王妃,除了放出了消息,还沉不住气的跑到前厅,是打算兴师问罪,还是自取其辱?
“你来做什么?”
虽说惊魂未定,但好在有惊无险,南王爷心情刚刚平复,却又看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臣妾前来恭喜王爷,恭喜妹妹,这可是王府的大喜事,怎么能不一同庆贺,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你,叫我?”
语然原本不打算理她,可这个女人太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是当朝天子的耳目,又是南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根本不用顾忌什么,但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妓院女子马上要与自己平起平坐,换做谁大抵都不会心甘。
“妹妹,都快当新娘子的人了,姐姐真的替你高兴,可这冷冰冰的,王爷怕是不习惯……”
“世间数载,还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这不算之前虚度的光阴,单单算凡界落成,也有成千上万年了,你何德何能当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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