玧儿的孕反越来越严重,吃什么吐什么,甚至开始吐胆汁,孕反越严重,她就被排斥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几次三番想弄掉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成功,反倒自己弄得一身伤。
一天晚上,她梦见孙玉承手拿着她的照片,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她,他的样子那么心焦、那么憔悴,让人心疼不已。
接着,场景转换,她又梦见染子一身是血倒在卫生间里,医生说自行堕胎是很危险的事情,再晚一点,染子这条命可能就丢了。
玧儿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从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的确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否则自己会像染子一样差点把命丢了,那么那个她心爱的青年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样不行!她一定得留着这条命见孙玉承!他们之间有白头之约,不能就这样算了!
自此,玧儿也不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也不再提及堕胎之事,她只想好好留着她这条命,有朝一日从这里出去,去见她最心爱的人。
她对于嬷嬷做好的各种补品也不再拒绝,只是孕反实在还是严重,吃完就吐,因此身子依然单薄如纸。
沈沛文依然三五天来一次沈家别苑看望玧儿,玧儿对他要么冷若冰霜,要么就剑拔弩张,总之他在玧儿这里再也没有见过好脸色。
但是沈沛文这次来听见嬷嬷禀告她平日不再折腾了,并且也按时进补,沈沛文心里总算欣慰许多。
这次,玧儿在回廊下画稿,沈沛文又来了,带来了东阿阿胶和新鲜的哈密瓜,他看见玧儿坐在回廊下画稿,他许久未见过玧儿这般认真、投入的模样了,他觉得玧儿这会应该是真的想开了、认命了,再看玧儿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这种久违的喜悦感太让他开怀了。
“听嬷嬷说你最近心情好了些,嬷嬷给你炖的补品都是补身子用的,对你和孩子都好,你要好好吃,你看你的身体这样单薄可怎么好?”沈沛文轻声说。
玧儿并未抬头看他,也并未理会他。
小穗在旁嘀咕了一句:“我们小姐每天都要吐好几回,怎么胖的起来呢?”
沈沛文眉头一皱,于心不忍地说:“这事我也问过黄大夫,他说每个女人怀孕的反应都不一样,你的反应比较厉害,也没有办法,这几个月只能辛苦你了。”
玧儿依旧在画纸上涂涂画画,未理会沈沛文。
沈沛文对玧儿这般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为了讨她开心,便又说:“你有一个小笔友叫苏忆兰吧?”
玧儿听见苏忆兰的名字,立马停下了笔,瞪着沈沛文问:“你怎么知道?你看了她写给我的信?”其实玧儿在去找沈沛文谈离婚的事情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在离开邺洲去英国之前,要写一封信告诉苏忆兰自己因为家庭原因要到英国定居了,让她以后别往邺洲寄信了,自己到英国安定好之后会给她写信,她们可以继续保持书信来往,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给苏忆兰写信了。
“你别这么激动!”沈沛文劝道,“我也是到了银楼,沈泰说有两封你的信,并且沈泰告诉我,你和这个苏忆兰经常有书信往来,应该是笔友。我想既然是笔友,她要是一直收不到你的回信,肯定很着急的,我就替你回了一封信,说你有事出国了,暂时不能与她通信了,回国之后再写信给她。我这么写,总没错吧?”
玧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样回确实没什么错,至少不会让苏忆兰担心。
见玧儿不再生气了,沈沛文又大胆地凑过去,看玧儿在画什么,只见玧儿画纸上是一枚吊坠,那吊坠是一条大鱼的样子,样子活泼灵动,但是他从没见过。沈沛文大喜过望,不禁问道:“你在为银楼设计新的首饰?只是这个鱼我从来没见过。”
“这是海豚,海里才有的,邺洲没有海,你没见过很正常。”玧儿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已经完成的设计稿,“我突然来了灵感,以海洋生物为原型,设计了一系列吊坠,有海豚、水母、海藻、海马、海星,你看看怎么样?”
沈沛文一张张看过去,然后夸道:“简直太棒了,玧儿,你的设计还是这么精妙绝伦!我这就拿回去,这些新设计肯定又会引来贵妇的追捧!”
“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玧儿冷着脸说。
沈沛文也不生气,把设计稿小心翼翼地塞进胸前,对玧儿说:“那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你也别太勤勉于设计了,小心累着自己。”沈沛文说着,步伐轻快地离去了。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做设计啊?”小穗望着沈沛文轻快离去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玧儿的嘴角有着不自然的弧度,眼底氤氲着看不懂的情绪,却没有回答小穗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