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亦秋的院子出来,两人沉默了几分钟,最终还是玧儿打破了僵局,说道:“我只在顾姐姐面前看过你柔情的一面,没有想到在别的女人面前,你也有这一面。”
沈沛文不否认玧儿的话,亦秋与他青梅竹马,事事以他为先,虽然他对亦秋的感觉说不上是爱,必然与别人是不一般的,沈沛文带着些懊悔和无奈说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狠心,多年不肯来看亦秋,我是真的怕,怕看到她的样子,我时常觉得后悔,如果当时我没有听从娘的安排,让亦秋进门,也许她现在已经嫁了一个普通小厮,或者继续在我沈家做上等丫鬟,也好过现在因为丧子之痛而疯疯癫癫。”
“我想请个大夫给她医治,再派两个丫鬟照顾她。”
“以前也有丫鬟照顾她的,可是亦秋的状态你也看见了,丫鬟也怕她,也不愿意来啊!”
“那加工钱,两倍的工钱,总有人愿意!她才二十几岁,怎么能就这样废了?”
沈沛文终于答应:“这事你安排吧,我相信你的安排。”
“好,我明天就物色丫鬟去照顾她,每半个月为她请一次大夫复查。”玧儿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我是第二次听见亦秋姐提起玲玲这个人了,她是谁?”
沈沛文一怔,回答到:“亦秋以前的贴身丫鬟。”
“现在人呢?”
“我不知道,孩子死了以后,她就不见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也没去找过这个丫鬟吗?而且每次亦秋姐提起陆雪贞都是又害怕又咬牙切齿的,会不会跟孩子的死有什么......”
“你胡猜测什么?”沈沛文厉声打断,“雪贞是从小娇生惯养,性子飞扬跋扈些,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有孕,在亦秋怀孕期间,她是曾几次三番因为嫉妒不甘,言语挑衅羞辱亦秋,她现在也是这个样子,但是我并不认为她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就主观的判断不会,就不再追究了?”玧儿有些生气。
“玲玲是家乡发了大水,逃难来邺洲的,根本就没有亲人,我上哪里找去?大夫也说了,是亦秋身体单薄,后期供养不了双胞胎在肚子里,导致孩子夭折。玲玲多半是因为怕我们迁怒于她,所以跑了,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件事与雪贞有关,以后这些话你切莫再说了。”沈沛文的语气也变得冰冷。
玧儿冷笑一声:“到底是因为没有证据,还是因为陆雪贞是督军的女儿,家里有权有势,所以你不敢追追究?”
“宋玧儿!”沈沛文气得说不出话,握紧自己的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玧儿知道自己又惹怒他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有些话不吐不快。
“你可真是了不起了,当自己是沈家的老板娘了是吗?”沈沛文丢下这一句,转头扬长而去。
“哎,少爷你去哪?今晚不是留宿我们这的吗?”小穗焦急地问道。
“小穗别唤了,这个方向还看不出来吗?去四姨奶奶那里了!”
“呸!狐狸精!”小穗啐道。
玧儿也不再管沈沛文,拢紧了披风,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沈沛文一路怒气冲冲地走到顾惜年的院子里,顾惜年刚把孩子哄睡着,见着一脸怒容的沈沛文吓了一跳,关切地问道:“沛文,怎么了?今天晚上不是去宋少奶奶那里过夜么?这么晚这么来了?”
沈沛文走到婴儿床边,看着予宣乖恬的睡颜,刚才的不开心总算被冲淡了一下,他用手指轻轻摩挲孩子稚嫩的脸颊,说道:“都说儿子像娘亲,予宣越大越像你了。”
顾惜年温柔一笑,倚靠在沈沛文的肩膀上,握住沈沛文的手,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惹的你这样不开心?”
沈沛文愤愤道:“还不是宋玧儿那张口无遮拦的嘴,真希望这两年过得快些,赶紧把那位小祖宗送走!”
“你呀你呀!”顾惜年刮了一下沈沛文的鼻头,“今天人家刚给赚到钱,就想赶人家走啦,沈老板,你过河拆桥啊?”
沈沛文低头咬了顾惜年的嘴唇一口,突然来了兴致,抱起顾惜年往床边走去,一扫刚才的雾霾。
“儿子睡了,你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