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玧儿下班之后又到了亦秋的院子里面,晚风微凉,玧儿吩咐小穗关上窗户,然后在梳妆台前为亦秋梳着又黑又长的头发。
画面静谧,终究是沈沛文的到来打乱了这一切,沈沛文穿着浅灰色的长衫进了亦秋的房门,看起来儒雅至极,沈沛文只见玧儿一下又一下轻轻柔柔地为亦秋梳理着长发,一时怔住了,他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亦秋这般安静齐整的模样,这个样子好像多年前那个为他打理茶水的小丫鬟,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丧子之痛的折磨,亦秋看起来沧桑多了,肌肤不再光泽饱满,眼角的细纹也多了。
亦秋从梳妆镜里面发现了沈沛文的到来,难掩激动之情,起身几步走到沈沛文的跟前,带着些惊喜和羞涩说道:“沛文,你来看我了,玧儿给我梳头呢,她说晚上梳梳头,会更好睡觉。”
“你怎么来了?”玧儿也是很意外的,毕竟这位沈老板自从去年亦秋的生日过后,再没出现过在亦秋的屋子里,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我......我自然是来看亦秋的。”沈沛文吞吞吐吐道,其实他今晚是去找玧儿的,但是刚进玧儿院子,张妈妈就告诉他,玧儿来看亦秋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来了,毕竟自己是许久未来了,而且他听说亦秋最近有好转,也难免心中好奇,就过来看一眼。
亦秋脸上的笑容更盛,叮嘱道:“沛文,我知道我是不祥之人,保不住我们的孩子,怨不得你不来看我。现在还是春天,你就穿得这样单薄,你打小身子骨就弱,衣衫还是要多添些,别落下什么伤风感冒。”
“亦秋,你别这么说,我从未将你视作不祥之人。”沈沛文有些哽咽。
亦秋却很淡然地说道:“就算你不这么想,可是沈家的其他人必然是这么想的,还好这段时间有玧儿悉心照拂我,我现在也算有个人样儿了。”
“亦秋......”沈沛文语塞。
“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热水烧好了没。”玧儿说道,她想把空间留给这对昔日的伴侣。
亦秋却好像看出了玧儿的心思,于是说道:“不用了,玧儿,我想睡了,你和沛文回去吧。”亦秋说着,准备上床,只是在见到床上的两个枕头时,突然又发起痴来,尖锐地叫道:“大宝、二宝,娘来陪你们睡觉啦!”说完,她就一骨碌跳到床上,躲进被窝里头,紧紧搂着两个枕头。
玧儿想走过去,摸着亦秋的耳朵哄她睡觉,却反应过来沈沛文也在此,便对沈沛文说:“今夜你哄她睡吧?”
沈沛文点点头,走到床边,一下又一下轻抚亦秋的耳朵。
“沛文,我好想你。”亦秋睡着之前,将这句话呢喃了出来。
声音虽小,但是玧儿和沈沛文都听见了,他俩对视一眼又迅速地移开了,玧儿是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沛文对于顾惜年是个好好丈夫,对于亦秋何尝不算个负心汉呢?而沈沛文难免带着几分心虚,更是不敢看玧儿那双像是随时要拷问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