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坐的飞机它突然坠落下去了,我当时很害怕,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祁愿被祁诺抱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飞机失事的事,她被祁诺抱得太紧,声音瓮声瓮气,“不过,祁诺,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祁诺放开祁愿,点了点头,三年前就是她失踪的那天他突然可以说话了。
“我们坐的飞机是最后被救了吗?我那个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特别害怕。飞机上的其他人都没事吧?等我好了我得赶紧去学校报道了。”
祁诺却是摇了摇头,“不,祁愿,飞机上的其他人都遇难了,而你,也已经失踪三年了,我们都以为你也——”
“其他人都——,三年了——”祁愿有些懵了,怎么会呢,飞机失事以后再醒来就是在这个医院了,怎么可能有三年,还有祁诺怎么会说话了,祁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管怎么样,你回来就好。”祁诺已经清楚这是现实,不是梦了,奇怪之余,更多的是惊喜,他都不知道这三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先是颓废的几个月,后来看了祁愿摘抄的自己的歌曲开始振作,写歌,谱曲,唱歌,但是每次工作结束,回到住的地方心里总会难过,很多时候都睡不着,感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一千多天了,天天如此。
等在外面的记者已经发现祁愿醒了,都从外面挤了进来,反倒是听到祁愿醒来过来看情况的医生被堵在了门外。
“请问在这三年里你去了哪里?为什么飞机上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是被外星人劫持了吗?他们有没有——”
“……”
祁愿现在彻底混乱了,这一堆记者又是来干什么的,再加上自己身体本来还有些虚弱,在那些话筒面前便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她才刚刚醒来,请你们先出去,好吗?病人还需要休息,需要安静……”门口的医生和护士一边挤着进来一边说。
“出去!”低沉的一声却是十分有力,是祁诺。他看起来有些生气了,倒不是他讨厌这些记者,只是他看到了祁愿脸上的疲惫和焦虑。
那些记者突然一下静了下来,看了一眼祁诺,一个一个都出去了,有几个眼尖的记者认出这是最近颇受人们欢迎的祁诺,自己写词,作曲,唱歌,只是他深居浅出,从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参加任何综艺节目,唱片公司也只是发他的专辑,从不向外界透漏他的任何消息,网络上流传的他的照片也都比较模糊,所以大部分人都不大知道他的样子。
“祁愿,没事的,不要怕,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多想。”等记者都出去了,祁诺蹲在病床前,安慰祁愿,然后医生和护士过来对祁愿进行检查。
“她应该已经没事了,现在只是心绪不稳,身体虚弱以后多休息就好了。”医生检查完后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祁诺一眼说,“病人家属,你跟我出来一下,还有手续要办。”
祁诺冲祁愿点了点头,跟着医生走出了病房,“还有什么手续要办吗?”
“我治疗过很多个病人,这个女孩她看起来是没病,只是身子虚,但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我仔仔细细核对过她的每一项检查结果,几乎都正常,唯有心跳这一项,比常人慢了太多,这不合理,这种速度和即将死去的人是没什么区别的,可是她却慢慢好过来了,而且状态也越来越好,心跳的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告诉其他同事,这毕竟是她的隐私,我也看过新闻,她的身体的不正常若是被知道,大概会被调查很长时间,你们以后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祁诺很是感激地看着这个医生。
“不过,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你要注意她的身体变化,有什么异常及时送来医院,之后相关部门肯定还是会对她调查,你们自己注意点。”医生说完就走了。
祁诺明白医生的意思,现在的媒体必定会大肆宣扬,竭尽夸张,而祁愿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但是先不管那么多了,等她完全好起来再说。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院长和齐阿姨赶了过来,看到祁愿又惊又喜,白初薇,久玖,尹子央还有祁愿以前的同学也都来看过她,所有人都很惊讶,奇怪,但更多的是高兴。世界上总该有一些奇怪却让人开心的事情发生,否则便不是生活了。
祁愿认得每一个人,记得以前的每一件事,只是这三年之间的事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飞机要失事的时候,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而在那最后一刻脑海里出现的便是祁诺,他笑着看着她,害怕的心也慢慢平静,后来像是什么抱住了她,再之后的记忆就是在这个医院。
就是在祁愿的飞机堕落的那一刻,她想起祁诺的那一刻,祁诺拥有了说话的能力,而也是那一刻,阮青诺的魂魄轻轻抱住了祁愿,带她离开了飞机,送她到了玄虚之境。
不知道阮青诺的魂魄现在在哪里,也许就在祁愿病床旁静静看着她,她不知道是他救了她,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只是还清之前的愧疚,而多余的感情就让它慢慢在这空气中蒸发掉,他原谅她不记得他的善意,被爱的总是值得原谅的。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在你无意识的某一刻,却偏偏让你看到了最珍惜的是什么,就像祁愿在那一刻看到了祁诺,就像阮青诺在那一刻选择去救祁愿。但是所谓爱情,若是两个人,便是天长地久,若是三个人,总有一个人会黯然神伤。
无论如何,在病床前的这些人包括祁愿都是开心的,久别重逢的喜悦远远比那些疑惑更为重要。
(天界)
“默兽——”默兽正坐在乔树的尘埃旁边想着该怎么救祁愿,听到喊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月老。
“你不用再担心了,祁愿她已经离开了玄虚之境回到了凡间,现在估计已经醒过来了。”月老捋着胡子。
默兽笑了,记得阮青诺说过月老爷爷刀子嘴豆腐心,果然是这样,“谢谢月老。”
“你不要谢我,我没有帮你们,我是怕天帝知道了怪罪于我,没有看好姻缘镜和小仙童。”月老瞥了默兽一眼,装作严肃的样子捋着胡须走了。
帮了人还不承认,默兽撇了撇嘴,眼睛不自觉地看到乔树的尘埃,突然发现那绿芽竟突然长大了不少。这个绿芽的再生本来就莫名其妙,现在默兽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就长大了,他只是很开心,乔树似乎要回来了,这个嫩芽若是再长大,它总会变成一棵树,千年之后,便是另一棵乔树。
“你为什么要帮默兽啊?”月老回了宫,看到小仙童正等在宫殿门外忐忑地看着他,便严肃地发问。
“那天我在姻缘镜上看到默兽在人界和一个女孩说话,那个女孩我像是认识的。我以为他是去帮她,不由自主地就……”小仙童撅着嘴,“因为我帮了他一次,他就威胁我,我只好继续帮他——”
“哪个女孩?”月老听了小仙童说的话,皱了皱眉头,既然那个女孩和默兽说话了就肯定不是那个时候还在昏迷的祁愿,不是祁愿那便是——月老一惊,白初薇的名字出现在他脑海里,尾笙——他不由得又仔细看了看小仙童,从见到这小仙童的第一面自己就想起了尾笙,现在细看愈发相像,尤其是性格,调皮淘气,不惧威严。再加上天帝从没告诉他这小仙童的来历,月老有些怀疑了。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又没有去过人界,你也不让我去,天天在这宫里学仙术,月老爷爷你可以去问问默兽,顺便教训他一顿。坏神仙。”小仙童却没有发现月老的异样,自顾自地说。
“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还记得吗?天帝待你怎样?”月老忍不住问了小仙童一句。
“月老爷爷,这我也不知道,自我有记忆,我就在天帝老爷爷身边,天帝老爷爷平时挺让人害怕的,不过他对我还是挺好的,但是过了不久他就把我送到了你这里。”小仙童看了月老一眼,有些不满地说,他也想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跟斗战胜佛一样,月老爷爷,你也是么?”
“我虽是生来仙骨,倒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而是天地精华集结而成,千万年后自成形,而其他神仙是修炼而来……”月老在想小仙童的来历,随口说了一句。
“那我也肯定是生来仙骨,嘻嘻,我‘天生丽质’,以后一定能变成一个厉害的神仙……”小仙童听到这句话后高兴了起来。
“生来仙骨,生来仙骨——”月老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盯着小仙童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