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能从不会想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也会想到那么多的事。
天色从早上到了中午,一个时辰过去了,玉婕妤身体无大碍,可是腹中的皇子却是没了。
而去昭阳殿的人,也满头大汗的回来了,进门便行礼禀道:“回太后皇上,长公主依然昏迷不醒,御医们诊脉后,说是……长公主受惊过度,且撞到了头,加之长公主一向体弱,若是撑不过今夜,长公主她……”
“够了!立即摆驾昭阳殿,你们几个随哀家一起去,务必要医好长公主,不可有一丝闪失。”太后脸色变得青白交加,半是气恼玉婕妤那个作死的蠢货,半是惊恐上官浅韵真的会出事。
展君魅拥兵在外,若是上官浅韵这时候出了事,谁也不敢保证那生性怪僻的煞神,会不会为了上官浅韵一怒而反了承天国。
她安插在将军府的人可说了,展君魅虽然性子冷清,可对于上官浅韵却是真的在乎,从成亲以来,二人便相亲相爱,在上官浅韵病弱的那几日,展君魅更是衣不解带的在床边伺候,可见再铁血的英雄,也是过不了美人关的。
无论她多厌恶上官浅韵,都不得不承认,上官浅韵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凡是男人瞧上一眼,都会不由得动心。
而若是那样一个女子,病弱弱可怜兮兮瞧着你,甭管你是男是女,都会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惜。
饶是展君魅再清冷寡欲,也始终是个男人,对于这样一个美丽柔弱的女子,他一日不动心两日不动心,久了还能不动心吗?说到底只是凡夫俗子,怎能逃得了娇弱美人的温柔乡?
玉婕妤反正也没了孩子了,上官羽对他的怜惜之情也没多少了,对于江山和一抓一大把的女人,他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毕竟,只有江山在手,他才会想要多少美人就有多少美人。
皇后见皇上毫不犹豫的随太后离开,她眸藏淡冷笑意,心下很是同情昏迷的玉婕妤。什么骨肉之情的姑母?什么对你宠爱至极的夫君?比起江山来,女人和孩子在男人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没了这个旧人,还可以有更多的新人。
没了这个孩子,他还可以和别的女人生,反正帝王不会缺少女人,也不会缺少孩子。
物以稀为贵,而宫中的女人和孩子太多了,多了便不稀罕了,谁也不会在意了。
与其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争风吃醋,倒不如早为自己谋个好未来,那怕一日皇上驾崩了,她这个皇后在后宫中,也还能享受荣华富贵,这才是最值得的,不是吗?
昭阳殿
“太后驾到!”
“皇上驾到!”
太后一进入昭阳殿,便脸上带着愁容,进来寝殿后,她便毫不掩饰自己担忧的,疾步走过去掀开了粉色幔帐,见床上的人儿果真脸色苍白如纸,胸口起伏几不可闻,完全真的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她不由得担心惊怕。
上官羽是后来的,他是上官浅韵的弟弟,又是一国之君,自然无人敢拦他入内,当那粉色绣白梅花的轻纱幔帐被掀开时,他看到了一名宛若雪莲花般美丽圣洁的女子。
太后见上官浅韵真的病得不轻,她便收回手放下幔帐,转身看向御医们问道:“长公主到底情况如何?怎么就摔了一跤,便成了这副样子?”
一直伺候在昭阳殿的两名御医,惶恐的跪地垂头回道:“回太后,长公主本就体虚,曾经那些年里,那怕是长公主毫无知觉,身体也一直没好过,上回……长公主便大病了一场,这刚好了没多久,又受了这样大的惊吓,还撞到了头,所以……”
持珠见那两名御医满头大汗磕磕巴巴的,她便站出来看着太后与皇上,面无表情道:“公主一直身子不好,这是后宫人尽皆知的。”
太后被持珠一番话说的,差点被激怒的惩治了这放肆的奴婢。可最终,她还是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眸光冰冷的笑说道:“倒是哀家近来忙,没能顾上凝香这丫头,才会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来人,去把哀家宫里伺候的两位御医也传来,全给哀家守在昭阳殿,若是长公主醒不来,你们的脑袋哀家和皇上要摘,你们全家甚至九族,哀家和皇上也要全诛了。”
“太后饶命,太后恕罪,不是臣等不尽心医治长公主,而是长公主身体太虚弱了,臣等实在不敢乱用药啊……”一群御医,简直都快被太后的话,吓的魂飞魄散了。
果然,皇家的饭碗真不是好端的,这一个治不好病,说诛九族就诛九族啊!
持珠皱了下眉头,转身走到床边,伸手挂起了幔帐,背对众人吩咐一旁宫女道:“将那几服药送进清池,记住,水温要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在此期间,你们要随时准备着热水供应,要是水温凉了一点害了公主,太皇太后回来后,咱们便只能以死谢罪了。”
“喏!”四名宫女应声退下。
持珠虽然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她内心却无比的焦急,公主身上的异香竟然提前散发出来了,还好她觉得不对劲时来掀开了幔帐,否则这样熏下去,公主自己便要先受不了了。
上官羽鼻尖忽闻到一缕比花香更迷人的香气,不由得沉迷着眯起了眸子,他虽然一直知道这个皇姐身带异香,可却从不知这香气竟如此令人沉醉。
持珠伸手抓起床高脚凳上的一件白色的暗绣白蝶斗篷,掀开被子便用那斗篷盖在上官浅韵身上,伸手抱起了昏迷不醒的人,香气在这件斗篷遮掩下,竟然奇异的淡去了。
一名宫女疾步跑了进来,低头回道:“水温已调好,公主可以去了。”
持珠抱着上官浅韵一阵风似的转身向着旁边角门而去,这是太皇太后让人打通的一个角门,旁边建造的是一件巨大的沐浴池子,专门用来做汤浴掩盖公主身上异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