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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

大家好,我是渣女白蔡,可惜我没有大波浪,也不是感情渣,是个抱怨生活的命运渣。

“我说啦!我的生活不用你操心,我都多大的人啦,您能别这样嘛?”白蔡先一步挂断了电话,高中毕业后,每次与父亲的通话都不愉快,这次也没例外。她把手机扔到了办公桌上,现在傍晚六点,正好是她的上班时间,她需要先调整状态去个洗手间戴好职业的面具。

白蔡是个电台主持人,每周只有两天的班,落得自己一身的轻闲,无聊的时候喜欢逛街,但从不豪买东西,因为工资微薄实在不敢拿出手。

今天的听众来电白蔡尽量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耐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自己的饭碗、自己的后路给断了。她如释负重的放下耳机,站起来伸直懒腰。她的头发并不长,但白蔡喜欢绑起来,留着短短的马尾显得有些老态,可她从未在意旁人的眼光,也就是这样她与家里闹翻了。

“喂,菜菜又是吗?是不是想我啦。”白蔡心情很烦闷,她想找个人聊聊天,解放解放,她打给了闺蜜武遇欢。“是啊,是啊,真的超级无敌巨想念你呢小胖妹。”

“怎么着说你的小可爱,人家才不胖呢。”她回得很快,应该不是在和男友通话也不是在追剧,有机会约出来。

“那出来吃个夜宵?”

“老地方?”

“那行,老地方。”约定好了,白蔡赶紧走下楼搭地铁过去。她们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她们大学的附近的一个饭馆,毕业后,武遇欢是本地人顺着父母的意思留在这座城市,而白蔡因不想回家且跟家里闹了矛盾也在着座城市暂时安定下来。

公交车在大学城停下,出了站就能看见饭馆,人并不多。今天的武遇欢梳着齐刘海,穿着黄色大号卫衣坐在饭馆那,显得格外显眼,老板对她们很熟,所以给了她们老位置。武遇欢向她招手,白蔡立刻走向她,武遇欢和白蔡已经有些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她的小脸比印象中又胖了一点,这不会少得了白蔡的调侃。

白蔡没有直接坐下,她走到武遇欢的身边先相互给了对方你个大大的拥抱,一时间回忆来潮,眼眶不觉有了隐约的红润,“看来伙食不错啊,看蓝城那小子把你喂的,都真的不能叫你‘小胖妹’,应该叫‘大胖妹’才对!”

“再胖,也比你不知道美少女多少倍,哼!”

老板送来了菜单,都是她们熟悉的菜,当然还有几道新菜。

“蔡蔡和小欢今天难得有空来这啊。”老板是熟人,叫得亲切也不为奇。他是她们的大学同班同学楚一成的父亲,也因为如此这也成了她们大学时代的聚会场所,“小成等一下就要过来了,你们啊可要等等,好好叙个旧,钱就不要啦!”

“成叔,今天怎么有这种好事啊,难道那楚一成发了笔才不成?”白蔡认真看着菜单没有说话,武遇欢说道。

“嗨,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啦,你们啊算是赶上最后一晚啦,明天就开始搬啦,一下小成就会过来帮忙搬东西。”

“搬了?”白蔡和武遇欢几乎是同时说出的口,毕竟老地方没了,就只能花许久的时间再培养出一个有感情的老地方,武遇欢感到无比的惋惜,嘟起了小嘴,“咦?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搬了呢?”

武遇欢刚欲追问,但成叔已经被其他的客人叫走了,只能叹气独自抱怨着。白蔡已经点完了菜,等着成叔回来。看到武遇欢叹气的样子,白蔡忍不住笑了,安慰道:“好啦,说不定人家找了个旺铺了呢。”

“可是以后大家伙去哪找地方聚啊,小蓝城可喜欢这了。”

窗外就在此时驶来了一辆面包车,车子的贴纸让白蔡感到熟悉,忍不住一直看着它停在了饭店的门前,“看什么呢?”武遇欢叫她,白蔡没有说话。车门大开,下来的是个年轻的小伙,他穿着黑色开衫卫衣,个头并不高,但看起来壮实。他走进店里跟成叔交谈了几句,又走进了白蔡她们的包厢,不出意料的来的就是楚一成了。

“哈喽,遇欢、白蔡好久不见。”楚一成的微笑很让人舒服,总能让人想和他说说话,当然,这里有个例外。

“哇!这还是那个结巴的小猪吗,现在长得那么壮实啊。”相比武遇欢,白蔡有些沉默,她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只有武遇欢继续说道,“不错不错,是条好汉!我家蓝城就没那么壮实,背我一下就喊累的,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哈哈哈。”

楚一成尴尬地挠了挠头、笑了笑,自己确实长得很一般长处自己也说不上什么,体贴人就不知道能不能算了。“不好意思,小猪,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楚一成自然不会介意,毕竟这并不会影响到自己什么。

“我来看看你们点了什么菜吧,等久了可不行。”白蔡埋头看着手机,没有跟楚一成打招呼,楚一成只好先帮她们上菜,“那行,我先给你们上菜。”楚一成看了看菜单,确认过后就出了门去了厨房。

作为白蔡的闺蜜自然知道她沉默的原由,那她一定不会放过一丝吐糟的机会,她用手指戳了一下白蔡的手臂,装着一副老派的样子说道:“诶,不就是大三的时候拒绝了人家的表白吗,至于这么死磕到现在,一句话也不愿说?”

“哎呀,你……你个死丫头知道什么,你又没有这样的经历,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白蔡心里很乱,她不知道应付这种场面,她甚至想要逃开,但她的脚却不是这么听话,牢牢地锁住了她。

“那要不叫小蓝城过来?他一个人在家怕也是闲着。”武遇欢小人得志,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得了吧,你这样等下连饭都不吃了就饱了。”白蔡拒绝了。

白蔡又看了下手机,时间是十点,快到了大学门禁的时候,街上的学弟学妹已经开始往学校的方向回去,街上的有个灯忽明忽暗,已经坏了,每次闪动站在下面的人总在不断变化,像极了照片的放映。楚一成已经把最后的一道菜摆了上来,他坐在武遇欢隔个座的位置上。

“小猪,你家这店在大学城好好的,怎么搬了?”武遇欢停住了嘴,又问起了刚刚没有问成叔的问题。

“哦,这个啊。我爸有个关系很好老战友,在城南步行街那也是开餐馆的,本来没我家什么事,不过上星期他家儿子打电话,说是在北边发展已经站稳了脚跟,说是让二老去北方住。所以啊就卖了铺子,这不是和我爸关系好吗,就低价卖给了我爸。”他清晰地解释了问题,吞吐自然,没有迟疑。

“这也难怪,去北方确实不错,”武遇欢夹起一块肉,没形象地大口了起来,对于其他二人来说见怪不怪,“诶!蔡蔡,那个步行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就在你公司附近吧。”

“无论你样子多么怪异,每一天都想看见你……”

话刚说完,武遇欢的手机响了,大概是蓝城打过来,“你们先说说话,我先出去接个电话。”这下子就剩下了白蔡和楚一成两人,白蔡吸允着筷子,并不是在想着下一筷夹什么好,她脑子是空白的。

倒是楚一成,他放下了筷子双手按在膝盖上,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而白蔡已经稍稍会过神来又开始若无其事地夹菜,场面一度尴尬。

“那个……白蔡,最近过得还好吗?”楚一成最先打破了宁静,却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他果然还是没有表面上的那样放松,那么自然。白蔡也停下了筷子,她没有去看楚一成,只是没有温度地回了一句:“还不错,只是没想象中那么好。”

“是吗。”楚一成听起来像是句玩笑,但白蔡不是这么认为,她过得确实简单。

“你想说什么?”白蔡似乎看出了什么,也许仅仅是直觉的猜疑。

“我……我想跟你说一声谢谢!”楚一成的心情从放松转到紧张从进门开始走了两个来回,他已经不在乎结果,他此刻平淡得无可挑剔。

“谢我什么?”白蔡心脏微缩,她转过头看向楚一成,眉头似皱非皱,在萌黄的灯光下淡化了一切。

“谢谢你的出现给了我青春的空白上补了缺,我已经没了遗憾。”楚一成此时像极了网络背后的告白者,在看不见对方之时勇气自然而来,但他做到现实。“嗯”白蔡低下继续夹菜,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答案答案不温也不火。楚一成还能说什么,没了,应该是已经结束,接下来就应该是等着时间冲掉吧,至于多长那就耐心等候啦。

“聊到哪啦?”武遇欢打完电话回到包间,这才给死气的环境回过温。

“两个人能有什么好聊的,都等你回来呢。”白蔡不打算告诉武遇欢。

“噢,这要啊,那现在我回来了,那菜菜你一定要聊开咯。”武遇欢抱怨刚才白蔡的沉默寡言,或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武遇欢又低头翻找着挎包,拿出了红色的贺卡,“对了,小猪,这个给你!这是我的结婚请帖,没有这东西可是进不了我的婚礼的哟。本来是要托成叔给你的,现在直接更好。”

“你要结婚了?”白蔡觉得这难以置信,打断了她伸出的手。武遇欢才现在二十六,白蔡觉得结婚对她来说有些早。

“哎呀,那还不是因为小蓝城的公司吗,非要送他出国深造什么的,一去就是三年,回来后咱就快要奔三了,所以啊我就跟小蓝城商量着结了婚再出去。”

“你居然不早告诉我,我是不是你闺蜜啦?我的喜帖呢?”白蔡略有不满。

“菜菜你脑子怎么啦,你是要做伴娘的呀,还要什么喜帖呀。”

“不愧是我的宇宙第一好闺蜜!什么时候去选婚纱?”白蔡用力地抱住了武遇欢,搞得武遇欢不知所措,请帖楚一成还没有接过还在武遇欢手中,武遇欢只能投降地说:“明天明天,菜菜能不能先放手,小猪的请帖还没给他呢……”

外面下起了雨足以模糊视线,饭店里已经没有了客人成叔也已收掉了外边的凳子桌子,这些明天东西明天还要过来一趟,今晚是拿不走了,先拿走一些厨房的杂物处理掉。门外的人影也变得稀疏,蓝城的车停下在等候,武遇欢同白蔡走了出来,楚一成在处理盘子,等一下再出来。

“白蔡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蓝城见到武遇欢出来,打着伞走了过去,先抱了抱武遇欢,有礼貌性的抱了抱白蔡。

“托你家小欢欢的福,过得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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