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仪云比玉婷想像中年青的多,她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纪,但看起来却只是四十左右,保养得很好,一副富贵闲人的样子。他的五官也很周正,所以才生出这么多帅气的儿子吧。见面时也许因为走下了皇座,态度格外和蔼可亲,像是很重情的人,即不像他的二儿子那样内敛寡言,也不像他的四儿子那样咄咄逼人。
雄熊大约二十岁的年纪,长得相当好看,生就一副连女人也会妒忌的相貌,不过任谁见了他也不会以为他是个女人,因为他气势很强。他身材是中等偏瘦型,不及雄飞高大强健,长相就是白话文小说中常说的面如冠玉,长发如墨,一对眉毛毛茸茸的斜长入鬓,看来很可爱,鼻子挺直优美得可以直接割下来做标本了。
当然,他的眼睛也很漂亮,可惜眼神极其锐利,又略略带了点谁也看不起的傲慢,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戾气,反正玉婷对他极没有好感。但奇怪的是,敏感的她有一个说不清的感觉――雄熊也许是个矛盾的人,拥有那种极善与极恶并存的气质。
难道他是双重人格?不管,只要他不是暴力型精神分裂,不会伤到她就好。
既然是家宴,除了两个侍候的太监外,大屋里没有其他人,小花猫自然也不能跟玉婷进来,所以当雄仪云问她话时,她非常紧张。
好在“她”本身虽然知书达理,但也是以羞涩内向而被人熟知,所以在当了皇帝的公爹面前,低眉顺目的嗯啊这是一番也勉强说得过。有时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或者雄仪云的问话中有她听不懂的字句,雄飞还会帮她回答,解她的围,显得极其体贴。
“这孩子虽然身量长了不少,容貌也更甚于前,但是性子却孤闷了许多。”雄仪云微叹了口气,“也难怪她,身染重疾,在道观中一人渡日,能活下来已是上天垂怜,十年不见,有些生疏拘谨也是难免的。”
“是。”雄飞微笑道,“才相见的时候,连话也不和我说呢。”
“慢来慢来。”雄仪云饮了一口茶,“这孩子从小我就喜欢,大方得体,又明事理,定是你的贤内助。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疏淡之意,过些日子就会好了。欧阳氏啊,你小名叫什么来着?”
“佛玲儿。”玉婷小小声的说,生怕有口音,而且就算坐在椅上也福了一福,末了还加上了一句,以免以后引起姓名和认知的混乱,“但是在观中十年,师傅们一直叫我玉婷,这样称呼来方便,不拗口。”
“这个名子不错呀,听来亲切。玉婷,呵呵,不错。”雄仪云道。
玉婷略抬了抬眼,看到雄飞眼神深沉的看着她,想起名子的事还没和“老公”说过,不禁觉得自己有点欠考虑,幸好雄飞马上给了她一个微笑,让她安下心来。
“奎儿怎么还没到?”雄仪云又语气温柔的和欧阳氏、也就是玉婷同学聊了半晌家常后,仍然不见雄奎前来,不禁皱眉问。
不用他说第二句,立即有太监下去询问。
玉婷暗松了一口气,很高兴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了。刚才雄熊一直很不友好的盯着她,让她极不自在,她想云朝虽然开放,听说女子可以随意在街上和男人说笑,但小叔这样盯着嫂子总也不太像话。
可惜雄仪云一点也没有喝斥这讨厌的小子,和他说话的时候还特别有一种宠溺的语气,人家都说雄仪云最爱他这四子,原来这话一点不假。
“希望二哥不要以为大哥怠慢了就好。”一直不说话的雄熊突然插了一句嘴,话一出口就很尖刻,而且一直盯着雄飞的脸,似乎要观察他有什么反应。
“大哥一定是有事耽误了,还请父皇不要介怀。”雄飞神色平静的道,“以前佛――玉婷在咱们府里作客的时候,大哥很疼她呢。”
雄仪云点点头,“奎儿仁厚,对谁都是好的。三雄,你不要胡言乱语。”
“父皇!”雄熊抗议的叫,大概不想让雄仪云在“外人”欧阳氏玉婷的面前称呼自己的小名。可这在玉婷眼里看来,却是雄仪云宠爱雄熊的另一个证据。
雄仪云摆了摆手,一脸息事宁人的神色,“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现今我云朝根基未稳,你们三个要和睦相处,同心协力,才能保我云朝繁盛,百姓安居乐业呀。”
雄飞听到这儿,连忙起身道,“谨遵父皇的教诲。”
他一起身,身为老婆的玉婷也要跟随,不过云朝衣饰虽美,她却穿不惯,在现代T恤牛仔惯了,此时仓促站起,被裙子绊了脚,直直的向前扑倒。
雄飞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玉婷整个人都埋在了雄飞怀里,听着他的心脏强有力的稳定跳着,显然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可她自己却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
她抬起头,感觉时间有点凝固,看着雄飞那亲近却又遥远的眼神,模模糊糊的道,“我――抱歉――失礼了。”
“小心些。”雄飞温和而疏远的柔声道。
“二哥和嫂嫂很恩爱嘛。”雄熊笑意微冷,“没想到嫂嫂在洞房花烛那天就因怪疾而被送去道观,和二哥十年未见,如今相见不到半日,居然还鹣鲽情深,真是羡煞旁人。”他的语气充满怀疑,似乎是说雄飞与玉婷在做戏。
玉婷不禁火大。
她不是个好脾气,基本上也属于爆炭那一类的,而自从进入皇宫到现在,她装文静装得累死了,现在还被个毛头小子阴阳怪气的冷言冷语,真是想立即上演恐龙暴走,咬死小黄狗的戏码。
看来雄氏三兄弟的关系是不太好,这个雄三熊貌似一心向着雄奎,雄仪云努力让他们兄弟和睦的行为因为这小子的行为而收效很差。
奇怪了,雄飞把雄三熊怎么了?把他孩子扔井里了,还是抢了他老婆?干嘛这么针锋相对啊。再看雄飞,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真是把人怄到死,要是她,干脆上前给雄三熊饱以一顿老拳,让他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她站直了身子,以挑衅眼神瞪回同样神色挑衅的雄三熊,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讶,但她还没有说话,雄仪云就在一边打圆场道,“哎,奎儿怎么还不到呢?”
话音未落,刚才跑出去打听情况的太监一路小跑着进来,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道,“禀皇上。刚才太子那边有消息付来,说是在来皇宫的路上――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