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微暖,到处弥漫着桃花的清香,三月,拂柳,花开,离城繁茂,更是人声鼎沸。
街上贴满了明黄色的皇榜,墨色的字迹苍劲有力,皇榜前一裹着破旧衣物的男子呆呆的凝立着,散乱的发丝,一身的污秽,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靡之气,唯有那双眼眸透着几许光彩,让他看起来像个活物。红肿冻疮尚未完全愈合的手有些颤抖的把皇榜的一角抚平,干涸的唇瓣微颤,微微用力,艳红的血便染红了唇。
秋晨墨染抱病身亡,念其为秋晨族女子特地赦除其为罪臣之女,追加为葬花皇后,今日下葬皇陵。一书生做样的男子摇头晃脑的念道,立马引来周围人纷纷议论之声。
“秋晨墨染不是被休离了,怎的死了又被追加为葬花皇后了。”一位路人小声嘀咕道。
“还不是,死都死了还徒留个虚名有何用处。”另外一位路人附和道。
“听闻这次秋晨族已经十年不曾出过族的祭师会到来,皇上定是会给秋晨族一个面子,死了倒好,至少还是个皇后。”书生打扮的男子呢喃道。
“你说谁死了倒好。”这一次一旁像个死人一般的男子突然出了声,污秽的面容僵硬的抬起,本就斯文的面容因着脸上狰狞的怒意而显得异常的狰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李斯。
“疯子……”书生打扮的男子一脸厌恶的训斥道,并没有把一身狼狈的李斯放在眼底。
“你说谁死了……”那声音似乎极为偏执,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声音却异常坚定。
“你这个疯子,有毛病吧。”书生打扮的男子脸上一红,白裳上染上了李斯乌黑的五个手指印,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你没有看到皇榜么,上面不是写的很清楚,秋晨墨染已死。”
“啪……”李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拳重重打在书生的嘴角,血迹顺着唇角留下,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地。
“你这个疯子,竟然敢打人,疯子打人了。”书生样的男子无力,好歹是个秀才,也算是有点脸面,一时间原本看热闹的人尽数涌了上来。
李斯被围在中央,一阵拳打脚踢,一身破旧的衣更加的狼狈,长发掩住了面容,牙齿死死咬住唇瓣,鲜血滴落,分外艳红,手中抓着那不经意扯下来的皇榜,秋晨墨染几个字已被血迹染红,晕开,看不清楚。
“王爷……”阁楼上,莫商一身艳红的衣,长发披散,慵懒的斜倚在窗畔,案桌上茶香袅袅,雾气缭绕,说不出的暧昧之气。
“这性子还真是倔强……”薄唇轻启,邪魅的嗓音穿透盈盈热气,离了死牢一样活得这般凄凉,胆子还真大,那个女人有何好,不过下等之人,哪里来的勇气,胸口像是突然被触动,“把那人带过来。”修长的手指却是指着被殴打的李斯。
侍卫讶异,却不敢拒绝,翻身下去,不过片刻,便拖着奄奄一息的李斯上了阁楼,血腥味掩盖了茶香。
“可还记得本王……”嗓音苍茫空旷,即便是狭小的内室也隐约听见幽幽的回应之声,茶香的盈盈热气在发间穿梭,映衬着绝美的面容透出一抹不真实的冷笑。
沉默如同针芒在心一般刺人,莫商似乎从未有过如此好的耐心,品茗,掬发,眼眸似有意无意的落在李斯的身上,那气息好似那侍卫手里捏着的不过是一具早已凉透的尸体,想死了么,既然落入了他的手总可这般死了。唇角似乎上扬了几分,却不见笑意,反而平添几抹让人心悸的寒意,侍卫不解,连头也不敢抬。
那一日秋晨墨染成了离城的传奇,从未有过一个女子一夜之间沦为弃后,数日之后还能在死后追加为皇后。
不过已经逝去之后,再是崇高的称号也不过是个虚名,很快便会被人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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