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已是一片模糊,渐渐的,一些零碎的记忆画面开始在脑海中浮现。身上洁白无瑕的白衣翩飞,手中握着流光剑,施一招落月摇情,羡煞了周遭所有人。
依稀记得,那是在多久之前,她曾挑了一伙流匪,救了一个村子的人,却在众人想要膜拜感激时飞身离去,人们只当遇见了一个身穿白衣却蒙着面的仙人。
依稀记得,几株迎霜傲雪的蜡梅下,她手执流光剑在院里舞剑。纤细雪白的身影翩若惊鸿,满地白雪上竟然看不到一丝痕迹。
玄苍则饶有兴致地靠在门边,含笑看着。等舞完了剑,他替她擦拭着额上的汗水,温柔的声音能把整颗心都融化掉,“鸣悠,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更美?”
可惜,这一切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到让人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终于,再也回不去了吧……
阵阵剧痛不断涌了上来,恍惚的意识被这种无边无际的痛拉了回来,柳鸣悠这才发现自己已被送回了自己的屋子。而此时的她,也正伏在冰冷的地上。
剧痛中,柳鸣悠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上在一点点抽离,一股热流从下身缓缓流出,她低头便看见,那白色的衣摆已被鲜血染红,那样的刺目……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是雅儿惊慌失措略带哽咽的声音。
柳鸣悠缓缓抬起头,看见雅儿蹲在自己的身边,再往上看,便见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她知道那是谁。
“凌……御风,这个孩子是……你的,玄苍是……是不可能让……让他的女人怀上孩……孩子的……”一句话似乎已用尽了她全身力气,也许真的快要死了吧,死了也好,也好。
碎容站在凌御风身边,抿紧了唇,半晌,终是忍不住上前扶起柳鸣悠,替她把了把脉,淡淡道:“教主,她已命不久矣。”
凌御风全身一震,倏地踏步上前,一把横抱起柳鸣悠朝外走去。
“教主。”碎容喊住他,缓缓道:“若我猜得没错,她之所以不想打掉这个孩子,是因为她似乎中了一种特殊的毒,如果强行打胎的话,将会性命不保。所以……”
“够了!”凌御风冷冷打断碎容的话,搂紧了臂腕中女子的身体,运起轻功飞身而去。
碎容瞥了呆呆站在一旁的雅儿,目光复又转向门外,嘲讽似的冷笑一声,“呵,人就是这样,等到毁掉了对方时方才发觉其实是那么的心痛与舍不得。”
说完,她便快步走了出去,而一直站在一处的雅儿此时竟生出一种错觉,那道白色身影,像极了柳姑娘,可是也远不及柳姑娘那么挺直而傲然。
夜色深沉,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竟让这暮春的时节多了一丝寒意。
碎颜看着玄苍下了马车,张了张嘴本想问他些什么,可见平时总挂着温笑的苍王爷此时一脸阴沉,便硬是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玄苍脚步飞快,直直朝书房走去,碎颜跟在他身后,双脚还未踏进书房,便听里面响起啪啪碎裂的声音。
碎颜忽然了然,漂亮的朗目望着玄苍,淡淡问道:“王爷,可是见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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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下午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