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鸣悠真的以为自己会死,至少在这种环境之下,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生死,更不会有人救她。
因为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已然放弃了自己。
不是有句话么,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话,还有谁能真正爱惜?
也许是尘世的纠缠还没有结束,属于她的劫数还没有经历的足够,她终究没能奔赴黄泉。
暗淡的一盏油灯,将她的身影投照到坚硬冰冷的岩石墙壁上。靠墙一张木板小床,就是这间牢房内唯一的摆设。
柳鸣悠醒了,在一方地牢中醒了。
身上的白衣已是污秽不堪,阵阵酸痛上涌,空气中夹杂着挥之不去的霉腐血腥气,令她忍不住想要干呕。
她慢慢坐到小床上,垂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
静静的昏暗光线里,前尘往事一如流水,幽幽流过。不可思议的爱恋,还有那些伤痛、背叛、可笑,浮光掠影般一一浮现。
“在想什么呢?难道是在懊恼没能将本座的儿子弄死,却反而害了自己?”
这种声音,这种语调,柳鸣悠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只看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会他。是不屑,也是着实没有力气和精力。
凌御风负手走上前,伸出两指抬起柳鸣悠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张染了污垢的丽颜,“为什么不辩解?若你能辩解一句,说不准本座就能替你讨回公道。”
“辩解?讨回公道?”柳鸣悠偏头摆脱他的钳制,幽黑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讥讽之色,“教主若是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可真就愧对冥天教教主的名号了。”
狭长深邃的凤眸直盯着她,半晌后,忍不住大笑了几声,“你这般聪慧,本座倒是放心了。”
柳鸣悠抬眼犹疑地看了他一眼,却抿着唇什么都没问。
凌御风弯下腰,将他那张俊美邪气的脸凑近她,缓缓道:“本座打听到,圣雪无双竟已是玄苍的入幕之宾。你既是玄苍的人,应该也见过她,告诉本座,她什么长相?她……又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温热的气息散在她的脸上,暧昧的距离让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急切与痴狂,犹如她当初付诸于玄苍身上的那种汹涌情感,浓烈地让人心惊。
“我当然见过她。你想知道?”柳鸣悠弯起嘴角,美眸中难得的漾起流转波光,而心中却升起一丝扭曲的恶意,“她是个可怜至极悲哀至极的女人!她那般活着,还不如去死!”
凌御风脸色剧变,随即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怒不可遏地低吼了一句:“该死的女人!”
柳鸣悠被他凌厉的掌势扇得歪倒在床上,缓缓抬起脸,嘴角渗血,衬着苍白削瘦的脸颊,说不出的凄艳,“你爱她么?你又爱她哪一点呢?若她真的就在你面前,你又会怎样呢?”
凌御风没有听出她声音中的轻颤和苦涩,只静静看着她,忽然冷笑一声:“你不配知道!”顿了顿,他继续冷冷道:“本座这便放你回去,你告诉玄苍,本座只要圣雪无双,只要他答应,本座自会给他他想要的,不管是权势还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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