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浓,愈发的炎热沉闷,人都倦怠了,窗外,风拂柳丝,滑水而过,泛了涟漪一抹又一抹。
沈婉幽害喜,脸色很不好,总是昏昏欲睡。小环进来时,她坐在床边靠着床栏已快睡着。
“王妃,王妃。”小环低低唤了两声,又朝窗外看了一眼。
沈婉幽懒懒睁开眼,烦躁不已:“干什么?”
小环凑近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酉时城南庙,有人相邀。”
沈婉幽立马坐直了身,疲倦困意顿时一扫而空。
晚饭过后,沈婉幽以散步为由,与小环一同出了门。
城南庙,幽幽深处,蝉鸣声远,花木扶疏,浅浅的影子在风里摇晃了一下,将夏日的暑热减了几分。
“承毅哥?”沈婉幽伸手摩挲着,试探着轻唤了一声。
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正是傅承毅。他一手扶住沈婉幽,眉间透着焦急:“我听说她出了事,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她?”沈婉幽蓦地冷笑,较好的眉毛轻巧地挑了挑,带着丝丝刻薄:“她与王府的侍卫私通,被王爷逮住了,如今被王爷折腾的快要死了,你要不要去救她?”
粗粗地喘着气,傅承毅的脸色发青了,用力地抓住了沈婉幽的手,咬牙道:“我不信她会这么做!说,是不是你害她?!”
“是又怎样!”沈婉幽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声音急促而尖利:“晋王对她屡次心软,舍不得杀了她。你更是对她念念不忘。若她还能好好活着,你当日对我的许诺,怕是再难实现吧!”
心揪的疼了,随后便只剩下汹涌的妒火与怒火,沈婉幽咬牙切齿,嘶声道:“你说,我怎能放过她!我怎能不毁了她!”
傅承毅指节捏得咯吱响,偏生不能发泄出怒气,只压低了声音,冷冷道:“我许诺过你的自会做到。你只需替我传递消息,再在适当时机除掉晋王,其他的,你最好别做!否则,之前的承诺,全部作废!”
“你!傅承毅!”沈婉幽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
傅承毅瞥过脸,恨声道:“之前范武骗我,说她已经死了。如今你也是这个样子,这世上,我还能去相信谁!”
“我这么做,只是因为爱你!”沈婉幽的声音都在颤抖,然后,她深吸几口气,将翻涌的恼怒压下,才继续道:“晋王将要出巡南郡,但朝中除了几位大臣,没有人知道皇帝也会微服同去。还有,出巡的路线也尚未可知。”
傅承毅神色稍霁,微一点头,道:“那你想办法弄到路线。这几日王府守卫似是比往日森严,我不便潜入,以后有事,你我便在此见面。”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继续道:“天不早了,你且回去,免得令人生疑。”
沈婉幽点点头,转过身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承毅哥,我怀孕了,是晋王的。”
傅承毅一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长廊拐角处,一截淡绿色的衣摆翩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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