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忠侧过头对一旁的管家说道:“她们的月钱改成每月半钱,扣一年,明天每人杖责二十下。”
“是,老爷。”管家回道。
他居然在她的基础上第每项加重了一倍,杖责二十啊,她们十几岁的姑娘受得了吗?早知道就少说些了。不过如果说得太少,恐怕他就直接不听了,按他的来,估计又是缺胳膊断腿或是被卖进青楼了。
这时管家又说道:“老爷,明天司空大人侄儿的大婚您去吗?”
听管家这样问,裘慕筠也想了起来,一个月前爹也是接到了他家的请柬的,本不愿去,却因为那个戚靖而不得不去。
“不去。”正在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地想着带些恨意的人时,听到了段正忠波澜不惊的声音。
他不去?
她爹也去啊,虽然爹不如段正忠在朝中如日中天,性子也一直是谦和的,但怎么说也毕竟是侯爷,段正忠再有权他也是个宦官,他居然敢这样跟戚靖叫板?
裘慕筠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夹过一口菜,慢慢吃着,仿佛丝毫不为刚才的决定烦心。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怕他以后报复你吗?他也不是什么正君子。”
段正忠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去吃自己的。
裘慕筠等不到他的答案,看向管家,管家瞧了瞧段正忠,对裘慕筠说道:“夫人不用太过担心,老爷在朝中与戚大人一向不和的,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裘慕筠愣愣地看向段正忠。
虽然她知道坏人不一定就和坏人是一党的,但她确实一直以为他和那个戚靖是一伙人。
谁知道,竟不是的,他竟是和戚靖对抗的,连她爹,理应与戚靖有仇的人也因为他权大势大而不得不保持表面上的和气,没想到段正忠竟然……
一时间,她对段正忠生出了无限的好感,甚至觉得他是个忠君忠民的好官。
许是因为她看他,许是真的想问她,总是这时段正忠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你刚才说,戚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裘慕筠低下头道:“我知道我又失言了。”
段正忠说道:“你凭什么觉得他不是正人君子?”
裘慕筠低着头没作声。
段正忠又说道:“戚靖立功无数,无数次为皇上立下功劳,当年的‘少阳之乱’……”
“什么‘少阳之乱’!那还不是他说的!”裘慕筠冲动之下打断了他的话。
段正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裘慕筠知道自己过于较真了,情绪也有些不好,便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我头好像又有些疼了,先去房里休息了。
没等段正忠答话,她便离开了饭桌。
少阳之乱……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是看不淡。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怪爹,怪他当年的顾及家小,怪他当年对顾家的失信。
她终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太感情用事,太不理智。
晚上,段正忠来到房中时裘慕筠坐在床边。
看到他进来,裘慕筠说道:“晚上的事,对不起。”
段正忠坐上床,开始脱靴子,然后回道:“我听说,顾家谋反前,和裘家是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