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采薇讶异道:“我们都还以为可以呢,看来不懂的人果然不适合买这种东西。”她拿回箫笑道:“看来云羿也不太懂呢,不过算了吧,反正我是刚开始学的,也不用太好。云羿辛苦跑一趟买来的,我就用它学。”
叶青城的脸一分一分冷了下来,然后抬眼,紧紧盯着她。
“是吗?”那两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咬出来一般。
夏采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日子了,她也知道她的夫君是难以琢磨的那种人,她无法猜透他的心思,所以她想先学会察觉他的喜怒哀乐。学着学着,观察力也就略略有了点长劲。
“夫君,你是生气了么?”她瞧着她,小声问。
他却是冷冷一笑,“走开。”
夏采薇愣住了,又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弱弱道:“大人……”
“走开。”叶青城再次开口,脸上的表情更冰更冷,似乎还带着几分“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的狠意。
夏采薇不禁颤了颤,她又从他眼里看到了那种冷得吓人的目光。
“你怎么了,我……”
话未说完,他眼中的狠意便更甚,直吓得她战战兢兢站起了身子。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又甩出一句话。
夏采薇怔怔看着他,心里难受又莫名。站着的她只能看见他额上那火红的印记,只能看见他头上那一缕缕比她还顺滑的青丝,就是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眼中的神情。
她愚钝,就算是看着他的脸都猜不出他的心情,更何况是这样?
他不语,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息,让她不敢再问,不敢再留,只得看了他许久,讪讪拿着箫,沿来时路回去。
一声清脆的玉折声自叶青城袖口传出,那张绝色之容颜此时完全不见昔日笑时的妩媚,只是满满的冷戾。
坐在烟霞院外间的池塘边,看着那水中尖尖荷叶角与艳丽红蜻蜓,夏采薇愣愣看着手中的箫发呆。
昨天分别时,他还好好的,今天见面时,他也好好的,只是在说起这箫时他就变脸了。难道问题出现在这箫上?
夏采薇将那箫里里外外仔细仔细瞧了一遍,依然不明白这箫除了像他说的拙劣了一点外到底有什么不好,甚至是那拙劣,以她这外行人来看,也看不出是哪里拙劣。
总之她就是笨,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惹生气了,还到最后都不知道他是因何而生气。
她的学箫梦想还未开始努力便破灭了,与夫君叶青城的和睦相处才持续了一天便结束了。想起来,后者更让人遗憾。其实她一直想和夫君做一对恩爱夫妻的,就像娘和父王那样……虽然后来她才知道,父王另有王妃,娘没有名分,甚至以后也不可能有名分。
一场病,让她搬进了烟霞院,一切吃穿用度也按主子的名分在给,这让府上的人一下子对她恭敬起来。以前局势不明朗,大家都觉得既然大人不待见这夫人,那他们也不能太待见。如今看来,大人还是畏俱这夫人的后台的,因一场重病而不再对她苛刻了。于是她的下人虽然不多,可却什么也不用管,完全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路上见了面,大家还都会称她一声“夫人”。
对于这样的情况,夏采薇在心里很感激云羿。她知道那天她发高烧,是云羿来看她,又替她找了大夫,还冒险去求大人让她搬回烟霞院的,甚至后来,也是他一直守着她,每每她昏迷中偶尔醒过来,看到的都是他。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在病好后愈发感激他,然后立刻便开始打起了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