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狄道:“陆姑娘,你先在这蛛网上烧个小洞,看看咱们这里离地面有多高距离,免得咱们烧断了蛛丝,却摔个筋断骨折,那可就废废了。”
陆元双点了点头,张口咬掉火折筒盖,然后吹燃火折,在自己与秦狄之间空隙的蛛网之上烧了个洞,顺着洞孔向下望去,只见自己所置身的这张蛛网离地约有三丈多高,地面满是乱石杂草,摔下去虽不会受伤,但也痛得很,说道:“这里离地面不过三丈多高,掉下去虽然会摔得很痛,但想来不会受伤。”
秦狄道:“那就好,陆姑娘,咱们要想从这蛛网脱身,只需将咱们周围的蛛丝尽数烧断便可,事不宜迟,你这就开始吧。”
陆元双点了点头,先用火折将自己左臂及左肩下蛛网烧断,接着左臂从秦狄身下抽出,她上身一得自由,便坐起身来,用火折去烧秦狄身周的蛛网。
待她将秦狄周围的蛛网烧断了十之七八,那蛛网便再承不住秦狄身子,忽地秦狄一声惊呼,身子一沉,从网洞之中掉落下去,只是粘在他右臂和肩头的蛛丝太过柔韧,他下坠力道虽大,但却未能将其拉断。这么一来,秦狄便被蛛丝吊在了半空之中,上亦不能,下亦不可。
陆元双见状,心中颇感滑稽,忍不住微微一乐,说道:“你小心了啊,我要烧余下的蛛网了,你最好运功护住周身,免得摔伤了你。”
秦狄连忙运内劲护住周身,说道:“好,你尽管来吧……哎哟喂……”他话未说完,陆元双已用火折烧断了粘在他身上剩余的蛛丝,秦狄大叫声中,身子直摔向地面,只听得“扑通”一声,他一招“恶狗吃屎”,扑倒在地,脸面撞在地上乱石之上,登时摔了个鼻青脸肿,额头也被石头擦破了皮。
本来以他武功,决不至于摔得如此狼狈,只是他身上剧毒未除,身子无法动弹,下落之际无法调整身形,这才摔了个脸先着地。
陆元双看他摔成这副模样,既觉有趣,又有些歉然,原来她方才不等秦狄预备妥当,便烧断了蛛丝,意在与秦狄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却没料到秦狄竟真会摔倒,而且摔的还如此有型,忙问:“喂,你摔的重么?”
秦狄只觉鼻脸甚是疼痛,嘴里也吃了不少沙土,他身子无法动弹,只慢慢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陆元双见状,这才放下心来,用火折先将缠着软剑的蛛丝烧去,将软剑收到袖中,接着又将自己身周的蛛网烧断,然后轻轻一跃,落到了秦狄身旁。
她俯身将秦狄扶起,见他额头脸上都是乱石划破的伤痕,心中甚是不忍,暗怪自己不分轻重,胡乱开玩笑,问道:“你还好吧?”
秦狄身子一晃,倚到了陆元双怀中,点了点头,说道:“我还好,只是浑身无力,陆姑娘不必担心……”陆元双道:“你……”脸上微微一红,想要推开秦狄,却又心中不忍,说道:“你……你还能走动么?”
秦狄摇头道:“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看咱们还是在此歇息一下吧。”
陆元双道:“那好,咱们就在那坐会。”将秦狄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的石上坐了。二人想起方才坠崖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好在二人命大,落在那巨蛛网上,这才逃过一劫。
二人这一番死里逃生,心中都暗自庆幸,彼此之间也都多了一份亲近之意。秦狄仰头望了望那张巨网,说道:“看来咱二人真是吉人天相,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若不是落在这蛛网上,只怕早就废了,如此看来,那巨蛛倒也算得上咱们的救命恩人。”
陆元双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张蛛网确实是救了咱们一命。那巨蛛倒也算是咱们救命恩人了。”秦狄道:“可你却偏偏用剑刺死了这个救命恩人。”陆元双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人当真不知好歹,你把它当救命恩人,它却当你是果腹的食物,它织这张网,就是要捉你吃的,你以为真是要救你性命么?早知如此,我就不刺死它,要它把你吃了,也免得我见你心烦。”
秦狄道:“陆姑娘真会开玩笑,我如此英俊潇洒,潇洒风流,你怎会见着心烦?又哪里会忍心要那蜘蛛吃了我?”
陆元双道:“你这人脸皮倒是厚的很。那蜘蛛虽未将你吃了,但你身中其毒,只怕也未必好到哪去,你现在觉得如何?”
秦狄但觉全身仍是麻痹不仁,动弹不得,麻痹之感虽是渐渐减轻,但所减者极是微弱,竟与之前历次解毒情状大不相同,心道这毒果然厉害的很,说道:“我现在只是动不了,并无其他异样之感,不过陆姑娘你放心,这蛛毒虽然甚是厉害,但在下可以用内功将它逼出来,你不必担心。”
陆元双心中将信将疑,心想那巨蛛模样怪异,必是剧毒之物,绝非普通毒物那么简单,想要将其毒质以内功逼出,哪有那么简单?这小子年纪轻轻,难道竟有如此深厚内力么?她心中虽然不信,但终究不好意思直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试试,若是不成,我再来助你。”
秦狄闻言,心中一暖,心想这小妞毕竟不是无情之人,说道:“你放心,你先歇会吧,我这就运功逼毒。”当即闭上眼睛。
其实他这哪里是运功逼毒,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原来他心中早已想好,自己与陆元双虽然共历生死,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间并无多大交情,自己不惧毒物这个秘密,自不能让她知晓,倘若自己不假装运功逼毒,待会儿若是身上毒素尽解,势必会使陆元双生疑,那时却又如何解释,总不能和盘托出,据实以告,因此他才想出这个法子,表面上是运功逼毒,实际上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