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刚下早朝,那个已经半月不曾露面的皇上终于穿着他那套朱红龙绣锦袍,大步款款的杀进净沫阁。
“贱人,朕今日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怒而威的眉、深邃闪着冷戾的眸,咬牙切齿的唇,第五逐一进净沫阁,还不等一干人等下跪请安,便一步上前,一掌扣住了冷悄悄的手腕。纤细的手腕置于铁掌之中,仿若随时会被折断一般。
“皇上息怒,请皇上保重龙体。”一众人见皇上如此生气,连忙下跪磕头。
而冷悄悄,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所谓的夫君。他长得很好看,但即便如此,他在她心目中还是毫无好感。只因那一夜他粗暴的对待她,害至她如今身上还有淤青未消。
第五逐迎视着悄悄的目光,这么坦然清澈的目光真的是出自一个蓄意不俗的人吗?在这一刻,他迷茫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贯彻他的心底。手上的力气也放小了些。
“悄悄叩见皇上,皇上吉祥。”抽回自己的手,即便它已经孱弱无支。悄悄轻轻伏身,努力将这几天英儿教她的礼仪规矩都用上,务必做到完整合宜。
“平身。”过了良久,第五逐才闷闷的开口宣起身,却立刻又道:“你可知你的父亲今日在朝堂之上,竟然用大内兵权向朕施压,意欲让朕立你为后,需知你不过是相府庶出之女,何以匹配。”他严词犀利,毫不婉转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
“悄悄不知父亲与皇上发生何等争执,一父一夫。悄悄更不敢妄断孰是孰非。”冷悄悄始终低垂着眼眉,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哦?一父一夫?好,那朕问你,如若今日朕与你的父亲两人,让你二择一,你会择谁?”好幼稚的问题。
悄悄微微抬眸,眼底闪过一抹讥笑。皇上,说到底不过也是一个普通男人。均是霸道心重、自私、小气的性格。
“回皇上,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悄悄既已入了第五门,自然是择皇上。”她恭敬地回道。眉宇间一如常态,冷静自持。
“好。”第五逐一声大喝,随即向身边的服公公使了个眼色,服公公立刻上前一步,恭听圣令。“服公公,你到御器房,将朕的五彩浔龙短匕拿来,朕今日便将那削铁如泥的宝匕赐予默妃。”随又看向悄悄:“默妃,只要你能用短匕刺进你父亲的胸膛,朕便信了你今日的话。”他的眼神很冷,墨黑的眸中载满了挑衅与讥讽。他料定她不敢,所以邪逆得肆无忌惮,他仿佛要将自己心底无尽的讥笑与嘲弄全部投射到她身上。
冷悄悄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大有一种鄙视之意:“皇上严重了,自古哪有女弑父的道理。如此有违伦常、不忠不孝之事,恕悄悄力不能及。”要她杀人不难,要利用她的手铲除他的异己,那就要问她大小姐愿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