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恭谨地弯腰行礼,“奴婢贾溶溶,给旻王爷请安。”
我弯下身的时候,只听到一阵沉默,然而,却分明感觉有几道视线正紧盯着我,尤其有两道尤其犀利,仿佛要直接穿透我内心一般。
我见不到颐眠的表情,可是,他此刻的眼神一定别有深意,过了一会,他才沉声说道,“你起来吧,这件事就此作罢。”
“是,谢王爷。”我这才立起身来,却见颐眠面上果真平静如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然而他旁边那名唤作点寰的侍女看我的眼神却有些复杂,似乎还有些嫉恨。
我便忽然明了,连这宫里的女子都迷恋着这久居宫外的才子王爷,何况是他身边日日近身伺候着的豆蔻少女?
只是看颐眠的样子,却并不是对我十分有兴趣,在他眼里,我大概只是一名比较会说话的罪婢罢了,根本比不得他的贴身侍女来得亲切,不晓得她有什么好嫉妒的。
“本王正要去寿康宫探望太皇太后,可不小心将这袖子弄脏了,你可有法子将这污渍去掉?”在宫女面前,颐眠端的是惜字如金,说完这句,便手臂一扬,让我看袖子上的脏处。
我便也不推辞,定睛看去,却见得他这淡蓝色的袖子上,竟有着一块醒目的褐色锈渍,也不知道是怎么沾上的,方才他一直垂手而立,这锈渍便被掩了起来,可是一会是去见太后,尤其要是被留下用膳什么的,衣衫挥动间,十有八.九会被见到。
一般老人都爱孙心切,当今太后已随先帝仙逝,太皇太后乃是他亲奶奶,见得这污渍,必然要问起,颐眠先来这浣衣司,大概也是想即刻除去污渍了结这麻烦,不想让太皇太后分神,毕竟听闻太皇太后已有七十高龄,最近身体不佳,步履维艰,恐是大限将近。
我毕竟当了三年的家庭主妇,洗锈渍这事难不到我,只是,找材料却麻烦些,这年代有草酸柠檬之类的东西么?
“除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弄湿了烘干要些时间,若是怕太皇太后久等,王爷为何不索性重新换一身衣服,岂不更为省事?”我抬眼看向颐眠这般问道,心里也暗暗犯疑他为何这般多此一举,贵为王爷,弄套干净衣服换上总不是难事。
颐眠皱了皱眉,似是对我的多嘴有些不满,不过这么说来我的确也有些太过大胆,人家王爷爱换不换,什么时候轮到我一个小丫鬟来过问?
而那点寰却已不耐烦地训斥起来,“你懂什么,这身衣服是太皇太后前几日赐的缎子新造的,我家王爷进宫就是要给太后看这身衣服,能换我家王爷早换了!”
见我一副恍然的样子,点寰似是才意识到自己解释太多了,便迅速将脸一板,狠狠呵斥道,“总之,我家王爷叫你洗你洗,你只想法子除了这个就成!再多嘴,小心我再掌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