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咬着下唇跪了下来,将头压得极低,额头几乎贴着地板,然唯有这样,方能连一些他的身影都见不到。
也许惟有见不到,便不会一次次从他身上找夜来的影子,便不会被那双冷峻淡漠的眼所伤,心便不会……揪得这般厉害。
“皇弟无须多礼,平身吧。”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语气却与昔日所闻的温柔开朗大相径庭,我心顿时又酸又痛又痒,只收紧了五指,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刺得生疼。
感觉身边的人立起了身子,从容不迫地走向前去,留下我一人在这角落,而颐觉,却仿佛根本没见到我一般,只与自己的手足说话,既不问我方才怠慢不敬之罪,也不开口放我起身,像是根本不屑将注意力分给我一些。
众人屏息缄默不敢出声,身后是火苗噼里啪啦的声音,我附在地上,前方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了我耳中。
“皇弟,你难得进宫看望老祖宗,怎地会来了这浣衣司?”颐觉缓声问道,低沉而富含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异样难辨的情绪,他对这世上唯一胞弟的态度,并不生疏,却也不亲切。
“回皇兄,臣弟粗心大意,不慎弄脏了太皇太后赐做的这身衣裳,怕她老人家担心,便来这浣衣司叫人洗好。”颐眠语中带笑,语气温和谦逊,遣词得体大方,对这地位高自己一等的皇兄竟也不畏惧,说罢,还将衣袖一展,“王兄你看,可还找得出污渍?”
“的确看不大出了,”颐觉回复道,却不多言,只继续道,“你这时候还未到康寿宫,祖奶奶忧心你身体,便让朕出来寻你,你快快赶去,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皇兄教训的是,臣弟这便赶去。”颐眠作揖拜别,只是听得他走了几步,又停下问道,“皇兄不与臣弟一同前往么?”
“朕还有些事要处理,臣弟你先去吧。”颐觉缓缓说道,然而这看似平淡的话语却听得我心一沉,总觉得……他接下来要处理的事,竟是要与我脱不了干系。
颐眠告辞离去,我顿感有两道目光往我身上一扫,似是在揣测什么,然而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也听不到了。
“你们先退下。”颐觉沉声道,语气不善,随即便是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众人唯恐回避不及,留下死一般的沉寂,这小院里的宫人们似乎都离去了。
这时,我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朝我而来,心里不由得越揪越紧,他此番留下,果真是冲我而来!
我只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全身因为紧张连呼吸也凝滞了起来,他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周身散发的冷冽杀气却让我的寒毛尽竖——是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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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子最爱对手戏~@&g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