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玩。”我正在压制自己的心猿意马,公子怀璧却忽然转过头来,望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
仿佛是我的错觉般,我竟见到一抹哀思从他眼底昙花一现,随即便被那深邃的碧潭完全吞噬,再也寻不着踪迹。
他面上没有笑意,只静静地望着我,这一瞬间忽地觉得他离我好远,仿佛被分隔在了两个世界。我倏地心口一疼,仿佛被人揪着心狠狠拧了一下,却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是你的玩具。”我脱口说了这般一句,然后挠挠脸颊想了下,又补充道,“别忘了,我说过的话,只要你一天不放弃取颐觉的命,我们都是对头。”
公子怀璧的睫毛颤动了下,却又望着我一笑,“也是,还好我们是对头。”
“为什么?”这下子,换我发怔了。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毫不手软地整死你了。”
他清朗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我顿时脸一黑,抄起一个枕头就朝他扔去,然而他似是早料到我会有这一招,在枕头袭来之前,便优雅地身形一晃,飘出了门外,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里咬牙切齿。
我自然是不会出去追的,因为追也追不上,何苦白费力气,我只是暗暗对菩萨祈祷以后这欠抽的人再也别来了,我一定逢庙烧香逢寺拜佛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只不过,待心情平静后,我还是忍不住拿来旁边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我真长得有这么让人有欺负欲么?
在那个世界,夜来喜欢整我,到了这里,这公子怀璧也喜欢整我,可后来夜来整我多少是掺杂了点暗恋的成分,我可不会那般自恋,认为公子怀璧也是暗恋我,再说了,要我去想象公子怀璧对我一副痴心向往的模样,不知为何就觉得别扭至极惶恐不安。
也许他说得对,比起和睦相处,我们更适合当敌人,这样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去驳他面子,想到那张祸水的脸上出现的一瞬间的挫败,就觉得非常有趣。
第二天起来出门的时候,我继续感到了浣衣司里遍布的异样的目光,我也当做什么都没见到,只继续洗我的衣服,哼我的小曲,自由自在。
然而到了下午晾衣服的时候,还是有人忍不住趁人不在的时候来找我了。
“喂……你是不是……会推拿?”一个面生的宫女立在我身边,却还假装晾衣服,生怕被人看见她与我说话了。
“是呀。”我也不掩饰,反正昨天都被人看见了,变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她便脸一红,低声说道,“我妹妹脚扭伤了,可是御医不肯来给她看,说她没资格,你能不能……”
我眉一皱,心里有些憋气,这宫里的等级制度是不是苛刻了点,洗衣服的宫女连请医生的资格都没有么。
那宫女见我面露忿忿之色,顿时紧张起来,“……你……你是不是不肯,要不我们给你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