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了片刻,齐景喻暴怒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四王妃!这是怎么回事?洞房花烛夜你怎么会不在房间?”
洛桑晓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而充满戾气的眸子,袖子下的拳头捏的紧紧的,整个屋内文武百官成群,家仆奴婢一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为她出头,一个一个的缩在角落,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而她此刻的无助,反倒是更衬的慕容清那抹挂在唇角的笑容显得无比的毒辣。
心,一点点的像是被外割开,空落落的,在这满室馨香的房子里,带着旷古远今的悲凉。
良久,洛桑晓轻轻一笑,她知道她不管怎么巧舌如簧的去为自己开脱,在这高高在上的帝王心里从自己父亲叛变的那一刻起,她横竖都是罪,如果这样还不如说实话的好,权当着给自己一个交代:“回皇上的话,昨晚我被慕容侧妃下毒带了出去。”
话音刚落,慕容清已经愤然抬头:“你!你胡说!昨晚我和静侧妃,孙侧妃在屋内下棋,研究书画一晚未眠,怎么会对你下毒!”
洛桑晓淡淡的看她一眼:“事实如此。”
齐景喻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四王妃说被慕容侧妃下毒带了出去,那么是带到哪里去?慕容侧妃有静侧妃和孙侧妃作证,那么四王妃呢?你可有谁可以出来为你作证?”
“我……”
“四王妃既然是被下毒带出去,那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又何来找到人为她作证?”一直不说话的齐岩奕上前打断洛桑晓的话。
洛桑晓微微一怔,小手放在膝盖上攥紧了自己的衣衫,抬眸感激的望他一眼,这偌大的房子里,每一次都只有他,只有这个尊贵的二王爷肯对自己伸出援手,即使不知道他是否带着某种目的,但至少他为自己说话了。
齐岩奕朝她眨眨眼,转身向齐景喻拱手道:“父皇,四王妃是已故左丞相的女儿,自然不可能懂得什么奇门妖术,刚才儿臣派去勘察的人已经回来证实在那里确实发生了打斗!只是今日在距离我的府不足百米处发生的事情,我的守卫却一无所知。对于这一点,我想并不是平凡人可以做到!”
齐景喻眉心一蹙:“那奕儿的意思是?”
“哼!”
还不待齐岩奕回答,慕容清已经袅袅俯身:“皇上,二王爷这是在混淆视听,距听闻,昨晚大街上有人见到,四王妃去的地方正是二王爷府!”
这句话一下来,整个安静的房间突然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在秘密的窃窃私语,连带看着洛桑晓和齐岩奕的眼色都有些暧昧。
“奕儿!”齐景喻大怒,颤着手指指着他,心口一阵翻腾,缓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慕容侧妃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齐岩奕一阵恼火,这个女人一大早就带人来他二王府气势汹汹的抓奸,被他挡下威胁恐吓了一番,居然现在还当面的说出来?她是不想活了她!
“回父皇的话!这个事情绝对的是子虚乌有!”
齐岩奕冷冷的看了慕容清一眼,慕容清也回看他,这一瞬的对望,令齐岩奕眼帘忽然浮上一抹浓重的哀伤,她变得是那样的眉眼妖娆,唇边浅浅的笑意绽开的弧度撩人心魄,这样的她真的还是当初那个陪着他在杨柳树下,他吹箫,她抚琴,看着漫天飘花,许着一世情愿的那个青涩而温婉女子么?
来不及再说什么,慕容清已经开口,指了指一个躲在一边毫不起眼的小丫头:“这丫头叫茜玉,昨晚她看到的。”说着,一把扯过茜玉,把她推到地上,“你说!敢说一句的谎话看皇上怎么收拾你。”
齐景喻挑眉看她:“怎么回事?说!”
茜玉一惊,头低低的差点要贴到地面,颤颤的开口:“回……回皇上的话,奴婢昨晚三更天上茅房,好像听到一些奇怪脚步声……就悄悄的追了上去,就看到……”茜玉瞟了洛桑晓一眼,又连忙低头,“奴婢……奴婢见到四王妃面红耳赤的模样……偷溜出王府,奴婢担心四王妃的安危所以一时情急也没叫人就跟着出去……就看到……看到四王妃去了二王爷府……”
断断续续的说完,众人的吸气鄙夷声就更是明显,对着齐岩奕自然是不敢发作,但是对着洛桑晓这个由罪臣之女而当的四王妃,有人就暗暗的低骂:“果然是狐媚子,有损皇家声誉。不要脸!”
洛桑晓猛然回头,看着茜玉:“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茜玉咬唇低头不语。
慕容清看着齐岩奕紧锁的俊眉,挑唇一笑:“若是不信,大可以问晚上敲更的,或是摆摊的路人,以四王妃的名声,一出门口,自然有人知晓。”
果然一轮的盘查询问下来,敲更的老人和夜归的两名商人均承认见到了洛桑晓昨夜前去二王爷府。
齐景喻眸色一沉:“四王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洛桑晓叹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你既然早就认定我的不堪,即使我真是清白被陷害的又如何,到头来接过还不是一样的?”
“你!好你个洛桑晓!”齐景喻怒然而起。
齐岩奕连忙上前:“父皇……”
“你退下!过后再算你的帐!”齐景喻怒气冲天,怒视洛桑晓,“你毫无人证反驳,就连奕儿也无法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你说的清白要如何证明?”
默了默,慕容清巧笑嫣然的上前:“自然可以证明。”见齐景喻睨着眼看她,她微微一笑,“昨夜王爷未归,今日王爷骤然已去,想必四王妃的身子仍旧是清白无暇的吧?”
洛桑晓脸色一白:“你想干什么?”
齐景喻霎时也明白了慕容清的话中话,皱眉思索了一下,挥手道:“立即给四王妃——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