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一块又一块被烧焦砸下的木头,洛桑晓捂着湿布在浓烟密布的房内穿梭,身旁壁画桌椅摆设纷纷随着疯狂的火苗跌落燃烧,在她面前连成一片又一片火海。大风一起,火势突然像是窜上万丈高的火蛇,嘶嘶的吐着信子舔在房檐之上,引起阵阵爆炸碎裂的声音,瓦片顺势如漫天的冰雹砸落。
洛桑晓避闪不及,小腿被掉下的瓦片生生划开一道血口。
“啊。”
洛桑晓双膝一软,整个人痛的跌倒在一片狼藉的地面,手里的湿布一个不稳被抛了出去,大火一卷,在她面前烧的一干二净。浓烈的烟雾顿时朝她袭来,呛得她鼻涕眼泪一起流,吸气吐气间,觉得仿佛口里塞满了辛辣的烟灰。
她知道她不能后退,即使后退齐景喻也不会给机会自己活命,可是如果冒险能把齐岩夜的尸体带出来,那么也许齐景喻能念在这个放她一马?索性咬咬牙,再用力撕开裙摆,用布条粗略的包裹住自己受伤的小腿,一手尽量的捂着口鼻,一手撑在地上尽快的往前爬。
躲过一轮又一轮由于大火燃烧而砸落的东西,肺部被吸入的浓烟弄得已经有些难忍的刺痛感,正想放弃的时候,她却发现她已经爬到了齐岩夜的门口,扶着还没被烧坏的一边墙壁抖着伤腿站起来,从窗口看去,才发现屋内虽然是火势凛冽,但是唯独以齐岩夜躺着的床为中心的三米开外毫无被焚烧的痕迹。
而齐岩夜正如熟睡般安然的躺在床上,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洛桑晓一愣,绕过屋子的另一边,仔细的寻到一处被烧坏的窗户,趁着火势莫名的小了点,她吃力的从窗台上爬了进去,踮着脚冲了进去。
“色狼?”洛桑晓伸手摸了一把自己满是黑灰的脸,拼命的摇着他,“你没死对不对?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那个什么赤狼妖毒你上次扮成狼人的时候不是也躲得开吗?怎么这次就不行?你是在骗人对不对?”
洛桑晓其实一直以为她这样叫他,他一定会和以往那样跳起来对着自己邪魅的笑,然后叫自己桑桑,可是现在不管她怎么去叫他,他依旧是纹丝不动,脸色安详,不像是死去了只像是睡着了。
洛桑晓完全没有办法分得清楚,只是一味的想要叫醒他,可是无奈她如何摇晃如何叫喊,齐岩夜还是闭着眼毫无反应,洛桑晓心里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如那只莫名带着自己穿越而来的白狐,她也感受过这样钻心的痛,她摇着头捂着嘴,弄不清自己这样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只是知道止不住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在她蒙着黑灰的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看着样子十分滑稽。
“色狼!齐岩奕!混蛋!你给我醒醒啊!”洛桑晓呜呜的哭着,丝毫没有察觉她身后站着的那一抹高大飘渺的影子,她只沉醉在自己的悲痛里,“你要是不醒来,我就要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侧妃逼着你老爹抓我去验身啊,我要是……要是被验身,那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你这个该死的色狼!”
洛桑晓嘤嘤的哭声听在那抹人影的耳朵里,人影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轻哼:“桑桑,你真的好吵!”
嘶!这个声音好熟悉……还有他叫的是——桑桑?
洛桑晓背上一僵,猛然的转头,动作剧烈的几乎脖子都要扭断,呆呆的看着那抹仿佛剔透的就要和屋内四处乱窜的火苗融为一体的人影,她惊的大声尖叫:“齐岩奕!”
齐岩夜无奈的点头。
洛桑晓慌乱的看了看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过身子去,妈呀,好恐怖,眼前站着一个活生生的齐岩奕,可是身后这床上还躺着一个像是睡着了的齐岩奕!
这一看,顿时把洛桑晓吓得全身发抖,再也不顾上什么,只懂得连声惊叫的抱着膝盖后退,拼了命的要远离他:“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