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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还拥有他

安吉卡丽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冥王殿的,她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空洞无物。

“卡丽娜!”萨弗罗特见到这样的安吉卡丽娜,顿时慌了。在他的印象中,安吉卡丽娜从未这样过。

“萨.......萨弗罗特!”安吉卡丽娜喃喃道,脚步一顿,突然冲上去,扑到萨弗罗特怀里,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些什么吗?我受不了.......受不了看着亲人逝去,但又无能为力……!为什么.....为什么啊……”安吉卡丽娜越抱越紧,仿佛一放手,眼前的人也会像母亲一样消失不见。面对着唯一的依靠,她更害怕了,害怕他什么时候也会抛下她,永远离去。

“卡丽娜.......”萨弗罗特轻拍安吉卡丽娜的背,眼中是满满的疼惜,叹气,搂住安吉卡丽娜,轻声道,“没事的,我在呢……”渐渐的,安吉卡丽娜的抽泣声越来越低,萨弗罗特低头看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太疲惫了,于安吉卡丽娜而言。从天国到格尔乐斯,她就没有停过,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心灵上更是遭遇了重大打击。

萨弗罗特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安吉卡丽娜睡得很沉,眼边还依稀残留着泪痕。

萨弗罗特用手帕将她沾上了点灰尘的脸擦拭干净,轻抚着她的秀发,眼中的柔和渐渐变得冷厉。

他要知道,为什么他的卡丽娜会变成这样:“影。”

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墙角阴影处,向萨弗罗特行礼:“陛下。”

“发生了什么事?一字不落的告诉本座。”

萨弗罗特当然不会放心安吉卡丽娜一人出去,他暗中派了身边的暗卫影军团秘密保护着,若是威胁到安吉卡丽娜的生命,那就要出手相助。但影军团顾名思义,他们的本体存在于阴影中,所以在天国那种永远白昼的地方他们的作用会大大削弱。不过也好,安吉卡丽娜到达格尔乐斯时正是黑夜,因此之后发生的一切,自然都逃不过影军团的眼睛。

“是这样的.......”

听完事件始末,萨弗罗特皱了皱眉,瞟了一眼那个角落,漠然道:“退下吧。”

“是。”那个人影再次行礼,然后隐没于阴影中。

萨弗罗特叹了口气,出门对外面的侍卫吩咐了几句,然后回来关上门,做回床边,凝视着安吉卡丽娜。

“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萨弗罗特轻声道,又像是在自问。力量强大了,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他们却无法以自己的力量来守护身边的人。若是强大的能力代表着失去,那他宁愿做一个普通人。失去了那么多,他们都累了,可三界之外的那位似乎并不罢休,曾几何时,他想退出这场上天的游戏,可她的出现带给了他希望,但......现在,换来的又是什么?无尽的杀戮与他们的惧怕,惧怕失去,失去自己爱的人与爱自己的人,可这又能怎样?那位总是公平的,给予人一些,同时也会收回人一些。或许并不只是一些。

第二日。

安吉卡丽娜的眼皮颤了颤,略微伸展了一下身子,翻个身打算继续睡去,见过正好翻到了萨弗罗特怀里,看着那张骤然放大的脸,一惊,睡意全无。

“怎么啦?我睡在这很奇怪吗?”萨弗罗特眼也不睁地说。

“我.....你......”安吉卡丽娜猛然想起上次他说的话,显然,某位任性的陛下并没有收拾出另一间房。现在他们俩这个样子,实在是会令人浮想联翩。

安吉卡丽娜越想越恼,扬起拳头就想给旁边的萨弗罗特捶一下,但是拳头一落下来,就砸了个空。而萨弗罗特,早就是一个瞬移就逃离了她的魔爪。

萨弗罗特出现在安吉卡丽娜背后的地面上,俯下身在她的耳旁轻轻吹了一口气。安吉卡丽娜瞬间就坐了起来,怒视着萨弗罗特。

耳边是麻酥酥的感觉,安吉卡丽娜的脸上浮现一抹绯红。剐了一眼萨弗罗特,安吉卡丽娜一把推开他,翻身下床,没有再看萨弗罗特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一抹羞涩之意。

安吉卡丽娜梳妆完毕,走出卫生间,就被萨弗罗特拦住了。

“你干什么?”安吉卡丽娜没好气道。

“跟我来。”萨弗罗特不由分说直接拉住安吉卡丽娜的手,将她带到外面,“有一样东西,你必须要看看。”

安吉卡丽娜随萨弗罗特来到了会客厅,那里已经有人了。梅菲丝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锦盒。看到他们进来,对安吉卡丽娜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

萨弗罗特带着安吉卡丽娜在梅菲丝身边坐下,拿过她手里的锦盒,递给安吉卡丽娜。

“这是什么......?”安吉卡丽娜接过锦盒,发现它好轻,仿佛没有一点重量。

萨弗罗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托起一缕安吉卡丽娜的秀发,印下一吻:“卡丽娜,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不会离开你。”梅菲丝在一旁附和的点点头。

安吉卡丽娜有些莫名的看了他们一眼,心头忽然有丝丝不好的预感盘踞,骤然她打开锦盒。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轻了。

不小的锦盒中没有别的,只有一片片洁白的羽毛,泛着点点金芒。

正如大多数恶魔死后会化为沙砾一般,死亡的天使的化身,是羽毛。就像这锦盒里的一样。蜜西莉亚的羽毛。

想明白这点后,安吉卡丽娜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拂上羽毛表面,生怕一用力,这些脆弱的羽毛就会消失不见,一如之前的母亲。

“我派人拜托梅菲丝去找的,她用了一个晚上。”萨弗罗特道,“我们都知道了,一切的一切。”

梅菲丝轻声说:“一片不落,还有那些人的余党,也都被我彻底清除。”

安吉卡丽娜的眼圈红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梅菲丝,声音有些颤抖道:“谢、谢谢......”接着她缓缓站起,主动牵住萨弗罗特的手,“陪我去趟墓地。”

萨弗罗特站起,向梅菲丝点点头,搂住安吉卡丽娜的腰,向三楼走去。

安吉卡丽娜没有使用瞬移的能力,她只是紧紧抱着那个锦盒,眼神有些迷离的走着。而萨弗罗特也很有耐心地陪着她,缓步向三楼走去。

没有嬉笑,没有打闹,与上次截然不同,气氛显得些许压抑。

安吉卡丽娜走到圣格雷德的棺木前,小心翼翼的搬开棺盖,目光柔和的看着里面的英俊男子:“父亲,我带母亲来见你了。母亲说,她想见你一面,现在,我们一家可以团聚了。”

她打开锦盒,将里面的羽毛扑撒在棺材里,随后张开羽翼,摘下一片黑羽,放在圣格雷德胸口,然后又慢慢的将棺盖盖上。她怔怔的看着这六角棺木,一滴泪珠悄无声息的滑落。

萨弗罗特上前,将安吉卡丽娜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吻去她的泪水,轻拍她的脊背,柔声道:“现在没事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一直......你说的,不离开......”安吉卡丽娜抬起头,有些担忧的说。

萨弗罗特看着她这少有的表情,突然轻笑出声,搂得更紧了:“不会的,难道,我就弱的那么让你担心吗?”

安吉卡丽娜也是破涕而笑:“是的啊,你打不过我。”

“那可……”萨弗罗特柔声道,他将下巴抵在安吉卡丽娜头上,“不一定呢……”

萨弗罗特带着安吉卡丽娜回了大厅,梅菲丝这会儿已经走了,不过气氛却比之前轻松了不知道多少。

“卡丽娜,我们出去逛逛吧,这次有我陪着你,没有人会弄出什么幺蛾子了。”萨弗罗特提议。安吉卡丽娜笑着答应了。她现在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就连眼睛上的红肿也因为恶魔体质的强大而完全消除了。

萨弗罗特和安吉卡丽娜把自己身上华美的贵族服饰给换掉,换上一身平平淡淡的夜行服,将披风披上,戴上连带的兜帽,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离开了。

因为街道上这样的装束并不在少数,不过有资格将自己打扮的神神秘秘的,一般都是贵族世家,因此当萨弗罗特和安吉卡丽娜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一次普普通通的闲逛就这样开始,然后甜甜蜜蜜的结束。这是安吉卡丽娜最舒畅的一次放松了,抛却一切烦恼与羁绊,携手最爱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

毕竟,她似乎只拥有他了。

“所以,你们这样是去逛街了?”艾斯克尔面色古怪的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两个人,见着他们的装束,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们都没有发现?”奥林曦娅狐疑地看着唯有装束改变的人。要知道,这两人的容貌可都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就这样毫无易容的出现,真的好吗?

“........”梅菲丝看着怡然自得的两人,已是无言以对。他们的身份说出去都能吓死一片了,竟然毫不在意的就出去闲逛。

“能有什么事啊?”安吉卡丽娜轻笑道。

“冥王也是要休息的。”萨弗罗特也是开启了宠妻模式。

三人:“........”

最后还是艾斯克尔干咳了一声:“那就说正事了啊。有情报回来,说是穆尔帝斯察觉到了人间那所学校有些古怪,派遣了天使下界探查。或许我们还是回去主持大局好了,这边先交给谨他们管理。”

萨弗罗特皱眉:“可以是可以,但什么时候穆尔帝斯的手伸那么长了?是不是有谁暴露了些什么?”

梅菲丝点头:“有可能,看来不仅日间班要管理,夜间班也要好好排查一下了。”

安吉卡丽娜舒展了一下身体,淡然道:“事不宜迟,赶紧回去吧。其实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杀了就是了。”

“杀了......”奥林曦娅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安吉卡丽娜。

安吉卡丽娜有些无语的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对那个地方还有多大的依赖吧?放心,穆尔帝斯身上的债,我总会讨回来的。”

萨弗罗特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人间府邸。

梅菲丝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是人间舒服,没有束缚和责任。”

“那你干脆就一直呆在这,别回去了,”奥林曦娅掩嘴笑道。

“那怎么行?怎么说冥界的食物都要好过人间啊!”梅菲丝一脸认真。

“若是别人知道血族领主是一个吃货,那不就好玩了?”艾斯克尔也接嘴道。

“你!”梅菲丝扬起拳头就向艾斯克尔揍去。

“好啦。”安吉卡丽娜很无奈地接住她的拳头,“走吧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梅菲丝瞪了一眼艾斯克尔,然后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向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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