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自寒自幼在青帮长大,她的养父就是当时名噪一时的青帮大佬计耘峮,而她也深得计耘峮的宠爱。计耘峮被军统特工刺杀以后,梅自寒便独立支撑着养父的香堂,只是计耘峮的门徒大多都是一帮政客,党棍,劣坤诸如李仁群、奉军旅长毕数丞等等人物,他们怎么可能听令于小丫头梅自寒呢。梅自寒只好把那些不愿做汉奸特务的帮众收编起来开设一个香堂,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也算小有名气,只是这些帮众来自三教九流人心各异,当然这些梅自寒心知肚明。梅自寒刚回到香堂坐在堂上众人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人急促地问:“师妹,你去哪里了?我们到处找你!”
梅自寒看着此人,道:“怎么啦?师兄!”
师兄,名叫李月。此人猎户出身,擅长弓箭,常常身背一把牛角弓。后加入青帮,开始使用枪械,但又花重金购得一把强弩,更是爱不释手,据说有效射程可达六百米。此人还有一手绝技,那就是飞刀,据说说那就是那,很神。他看着梅自寒答道:“铁鑫家出事了!”
铁鑫,梅自寒的师妹。她俩从小一起玩到大情同姐妹。梅自寒一脸的紧张更是猛然地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铁鑫,怎么啦?她在哪?”
一女青年挤到人前,忧虑地说:“她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梅自寒心里着急,她看着众人焦急地问:“她怎么啦?你们说话呀!”
刚才的女青年再次答道:“日本兵把她家烧了,她的父母双双归天,还有那刚满十五岁的妹妹,也被日本兵给……”这人说到此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捂着嘴走到人群后面去了。
旁边站着一老者,这人六十开外却身体硬朗,目光深邃声音更如洪钟,他道:“小老大,别着急,我们把人都撒出去了。”
这时一人跑了进来,他还在门外就大声地说:“师叔,我们找到铁鑫了,她在……”这人跨进门槛才见梅自寒也在,便又说道,“小老大,您终于回来了!那个,我们在大和路见到铁鑫了,她正在和日本人交火,我们有两个兄弟已经过去,他们让我回来报信。”
师叔,名叫马恒,梅自寒义父的师弟。此人擅长使用大刀能以一抵十。不过,现在已经习惯用枪,最擅长双枪,双枪齐响,百发百中。
梅自寒从台上快步走了下来,坚定地说:“好,你带我们去。”她说着话就拿起武器就往外走,众人见她这般也都抄起家伙跟了上去。但刚走几步就被师叔挡住去路,又听他的声音:“小老大,你们干嘛,是和日本人开战吗?”
梅自寒焦急地说:“师叔,我们必须把铁鑫找回来,这日本人都站在我们头上拉屎了,我们不能再认怂了,我们忍了这么年,到头来还不是被他们给糟蹋了,被他们给杀了,反正都是死,那何不站着死,死得更有尊严。”
众人觉得梅自寒说得在理都大声附和道,尤其刚才那女青年声音更大,她说:“师叔,自从跟着师傅归属日本人以来,我们落得了什么?除了汉奸的名声之外,我们还不是被他们任意宰杀任意糟蹋吗?小老大说得对,我们要死得有尊严,我们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李月接上这少女的话,说:“师叔,冷姐说得好,我们不能再这样糊涂的生活下去了。我,李月,在这里当着众兄弟众位长辈的面发誓:我将跟随师妹和日本兵战斗到底,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辞。”
冷姐,全名孙玉嫣,梅自寒之贴身护卫。此人武功极高,据说在青帮无人能及,又听说此人杀人只须一刀从未失过手。此人冷酷无情又少言寡语帮众送一外号“冷姐”。而今日却有如此多的言语着实让人意外,只是因为孙玉嫣与铁鑫为结伴姐妹,更是因为铁鑫之父母待她如己出,让她终于品尝到什么叫父爱,什么叫母爱!而如今她再一次失去双亲岂能安好!她依然慷慨激扬:“我,孙玉嫣,也在这里发誓,我也将跟随小老大与鬼子死磕到底!”
随着李月与孙玉嫣的言语一出,众人更是一阵热血沸腾,皆道:“对,与鬼子死磕到底!”
马桓面对众热血青年有些招架不住,他一脸的为难,他再一次阻止道:“但,老爷吩咐过待他走后不要与日本人决裂。”
梅自寒看着师叔又双手握着他的双臂微微一笑诚恳地说:“师叔,你放心,我们不会连累你老人家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将离开这里。”梅自寒一脸的坚毅目光里更是充满着杀气,她说完话一转身霸气地朝外走去。
马桓看着梅自寒等人的背影好生凄凉,他抬头手臂想再次制止然而却又无能为力,无奈地从嘴中跑出两字:“我,不是……”
再说铁鑫独自一人以街边的一块石墩为掩体朝着日本鬼子猛烈又疯狂地射击,日本兵也一个一个的倒下,但她的心依然很痛,嘴上不停地说:“一帮畜生,老子杀了你,老子杀了你……”
子弹带着铁鑫的心痛一颗接着一颗争先恐后地冲出枪管,又一颗接着一颗愤怒地刺进敌人的胸膛,它们以为这样可以缓解主人心中的痛。但,主人依然泪流满面,它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停地杀敌。然而鬼子虽然不停地中枪倒下,但鬼子依然不断朝这边冲来。
冷不防,一颗子弹打中了铁鑫,她的身体随之一震瞬间倒在地上,但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她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身体又迅速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扎好伤口,忍着伤痛咬着牙继续战斗。因为就在她离开亲人的尸体之时就发誓,今日将与鬼子血战到底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辞。
罪恶的枪声从前面传来,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而自己的子弹越来越少已经完全被敌人的子弹所包围。更要命的是身体已经几处中弹疼痛难忍血流不止,受伤的躯体已经逐渐地不听自己使唤,到最后她的枪已经抬不起来,也许是手已经麻木,也许是没了力气,也许是伤口的疼痛已经让她的手失去了知觉。她背靠在墙边,吃力地又颤抖地从怀里缓慢地掏出最后一颗手雷,她看着手中的手雷脸上微弱地呈现着一丝丝笑容,这笑容极其的短暂,短暂得无法用秒来形容。她艰难地又慢慢地抬起另一支手吃力地拉掉保险看着前方静静地等待鬼子走过来,她已经打算与鬼子同归于尽。
她觉得这里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她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看见她的父母还有她那可怜的妹妹,但她又眷恋般地看着天空,因为这是她的最后一眼,虽然早就看淡生死但此时她突然又有些不甘,因为日本兵还有那么的多,他们还在肆意地践踏我们的国家,他们还在不停地蹂躏我们的姐妹。因为在她的耳边响起妹妹悲惨又绝望的声音:姐,帮我杀尽所有的鬼子为我报仇,为爸妈报仇!妹妹的声音还不停在耳边呼喊,但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生,已经没有希望,死,就在眼前!虽然有些悲壮,虽然有些无奈,但看着遍地的尸体她知足了,因为她赚了。她的脸上再一次挂着微弱的笑容,她的双眼坚毅地看着前方静静地等着最后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