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霞驾驶着卡车以最大速度逃离现场,见敌人没能追上来火速驱车前往住处,因为李妖儿的伤不容她多想。她们匆忙地把李妖儿从卡车抬下来迅速地朝楼上走去,澹台明雅把林霞拉到一边,轻轻地说:“妹妹,我不上去,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再说,我得把车开走,不能让敌人找到我们的足迹。”
林霞不曾多想,因为这也是她想的,她点点头,满脸的感激,诚恳地说:“姐,今天妹妹谢谢你,是你救我们。”
澹台明雅摇摇头,微笑说:“妹妹,我们是生死姐妹,而她们也是你的姐妹,这样说我和她们也是姐妹,既然都是姐妹,谢字就不用提了。不过,我觉得这个金玉值得你怀疑。你想呀,她离李妖儿最近为何却是最后一个赶到,这段时间里她做了什么,值得我们去推敲。”
林霞悄悄地看了一眼金玉,回头看着澹台明雅,低声地说:“我也有这样的怀疑,你看王千瑶离李妖儿最远,却赶在金玉到来之前,至少可以证明王千瑶真的在乎李妖儿这个五姐,她知道敌众我寡,也知道赶来未必能够救得了李妖儿,但她还是拼命地跑过来,就凭这一点她值得相信。”
澹台明雅点点头,道:“所以,你得多注意这个金玉,她是个杀手,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你们都多加小心。”
林霞会意地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澹台明雅简短地与林霞道别之后,匆忙地驾驶着卡车离开林霞的住处,她要把卡车带到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敌人无法与此联系的地方。她转过一条又一条街最后又来到刚才激战的地方,此时,这里除了硝烟还弥漫在空气之中,就只剩下被恐怖包裹的民众和满地的鲜血与一片狼藉的大街。日本人带着鬼子的尸体已经离开这里,但他们应该还在某个角落观察这里的动静,澹台明雅把卡车停在这里略略停顿迅速逃离这里。
就在她刚刚起步之时,从几百米开外传一个微弱的声音:“卡车,刚才的那辆卡车。”随即便传来阵阵匆忙的脚步声,澹台明雅回头看看正朝这边急促赶来的鬼子,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匆匆离去。这伙人如获至宝一般迫不及待地朝这边狂奔而来,而手中的步枪还在不停朝这边射击,他们也不管是否是他们要缉拿之人。短短几百米不过只是眨眼间功夫,众鬼子便冲到卡车几十米开外,他们围成一个圈一步一步地向卡车逼近。其中一人大声吼道:“出来,你被包围,再不出来我们就开枪了!”
然而,卡车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带头的人又一次吼道:“我喊一二三,如果你不出来,我们就开枪了!出来!”这人停停见依然没有回答,他高声喊道:“一,二,三。”他的声音拖得很长,似乎生怕卡车里的人听不见或者听不清,然而,卡车依然不理会他们只顾自己静静地站那里。这人似乎很是生气,他停停,高声命令道:“开枪!”
一时间,枪声大作响彻整个大街,它们划破死静的天空朝四面八方传播而去,它们惊扰着附近所有的人打破他们安宁的生活。一些胆大的市民打开窗户或者走上大街朝这里望过来,他们在心里祝愿那些抵抗者能够安然无恙。子弹壳从枪膛里掉落下来打在地上乒乒乓乓作响,声声不断连绵不绝,它们似乎在彰显着他们的威力,彰显着他们卑鄙无耻的侵略行径,它们似乎在告诉众人他们是这里的占领者。硝烟,弥漫在空气当中让人感到窒息,但,人们都坚强地生活着,虽然他们不知道战争何时结束,胜利何时才能到来?但,他们相信只要有这些抗日者,只要他们还有一颗中国心,中国就不会亡,胜利一定属于中国人!坚持就是胜利!
敌人一梭子弹打完众双贼眼喵着卡车,领头的人看了看众人,用手指指身边的人,道:“你们几个上去看看死了没有?”
这些人相互看看就猫着腰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慢慢地靠近卡车,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卡车,似乎还在担心卡车里面的人在乱枪之下能够安然无恙,他们似乎还在担心她会等他们靠近之时向他们开枪。二十米,十米,五米……
此时,这里十分的安静,静得可以听见同伴的心跳;这里的空气很紧张,紧张得让人感到空气已经变得非常的稀少,每一次呼吸都是奢侈,每一次呼吸都是最后一次,每一次呼吸都充满莫名的恐惧!
三米,二米,一米。
敌人已经站在卡车的身边,然而,卡车却浑然不知。难道里面的人已经被他们打死了,对,是死了!近百杆枪近距离瞄准射击,岂能不死!想到这些,这些敌人放松了警惕,他们朝身后的同伴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因为这是他们的胜利,胜利在今天来说是来之不易的。其中一个鬼子终于鼓起勇气收起手中的枪腾出手来紧紧地抓住车门,用力一拉!“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地动山摇;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浓烟滚滚顿时硝烟弥漫;巨大的冲击波席卷周围一切无一幸免。卡车在爆炸的瞬间被撕裂成几块又被巨大的冲击波无情地抛向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成为无数块废铁;那几个刚才还得意忘形的日本鬼子随着这一声巨响,他们带着巨大的恐惧与无比的绝望在瞬间被撕裂成碎块又被冲击波抛向空中散落在地上不堪入目;街边的房屋也被震得阵阵发抖,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大街上;那些较远的鬼子赶忙趴在地上或者迅速逃往一边,但也有几个未能幸免,不是被卡车的残骸砸在身上就是被弹片击中身体。
良久,浓烟才慢慢散去,那些死里逃生的鬼子慢慢地爬起来,而身体还在惊悸中颤抖,脸色一片苍白,眼神里布满着恐惧,他们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满地的狼藉,到处是鲜血和同伴身体的残骸,触目惊心!受伤的鬼子还在不断地哀嚎,他们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它们又随着空气进入到每一个人的身体里,最后融化在每个人的血液里骨子里,使得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内衬山啸气急败坏地留下宪兵与特务继续在那里坚守而自己回到特高课,他阴沉着脸垂头丧气地走进了井口一木的办公室。井口看见他高兴地问:“内衬君,怎么样,是全歼呢还是打死了?”
内衬山啸的脸犹如锅底一般黑漆漆的,他不知该如何启齿,他结巴半天,沮丧地说:“大佐,对不起,田维演被九影打死了,还让九影给跑掉了!”
井口一木为之一震,他满以为这一次内衬山啸可以将九影一网打尽,不曾想自己损兵又折将,他愤怒地看着内衬山啸,他的脸犹如暴雨即将倾盆一般乌天黑地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拿起手中的文件狠狠地砸向内衬山啸,愤怒地咆哮道:“八嘎呀路,一群饭桶,一群饭桶!你,你给我滚,滚出去!”
内衬山啸低着头全身心惊胆战,连连道:“嗨,嗨,嗨!”然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此时,坂田友一郎也带着一脸的疲惫回到宪兵司令部,来到龙田浩二的办公室,气馁地说:“大佐阁下,很抱歉,田维演被打死了,而九影也逃脱了。”
这话让龙田浩二极度的不爽,他阴沉着脸看着坂田友一郎严肃地说:“田维演死了,九影也跑了?你们是干嘛的,嗯?就这样让抵抗份子逃脱了,要你们有何用?”
坂田友一郎被问得无言以对,是呀,就几个抵抗份子,还能从他的手中跑掉,想当初在战场上自己也算是所向披靡,从未吃过如此败仗,而今天他却如此狼狈不堪,他看着龙田浩二自责道:“卑职没有做好,请大佐处罚!”
“责罚?有用吗?关键是你们找到失败的原因了嘛?”龙田浩二似乎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在开导自己的部下,他道:“失败不怕,怕的是找不到失败的原因。”
坂田友一郎看着龙田浩二,分析道:“我们听到前面车队发生了爆炸声便火速增援,但不曾想突然从巷子里冲出几辆黄包车,他们向我们冲了过来,我们未能阻止,结果车上全部是炸弹,他们自杀性攻击,用一人之命为其他人扫除障碍。”
龙田浩二看着坂田友一郎思索道:“自杀性攻击,在战场上我们经常看到支那人抱着炸药包冲向我们的坦克,炸毁我们的碉堡,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才是我们最为忌惮的。所以我们每次行动的时候要把各种情况都计划在内,这样我们才有胜算。好了,你下去吧。写份报告给我吧。”
再说说胡凯拖着受伤的身躯回到76号,他狼狈地出现在李仕群的办公室,李仕群惊愕地看着胡凯,道:“任务失败了?”
胡凯点点头,谨慎地答道:“田维演被打死了,九影也跑了,我们自己也损失了不少的人。”
李仕群一听,咆哮开来,他用手指着胡凯责备道:“你,你的本事哪里去了?我把你拉过来还指望你能够给军统以沉重的打击,你说说,这段时间你做了多少成绩?有多少可以拿得出手?有多少值得称赞?还有,你让我怎么向井口一木交代,你说说?你说说看?”
胡凯低着头无言以对,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功劳,他道:“对不起,主任,是卑职无能,请主任责罚吧!”
李仕群听到胡凯的话心里很不舒服,他愤怒地说:“你,你,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