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是一个沿海城市,充沛的雨水,潮湿而温柔的空气,随处可闻到清新的芬芳。我在这个城市和夏时生活了两年,也是仅存于我脑海里快三年的时间,那么鲜明的在我灼热却又空白的脑袋里,装进了满满的幸福回忆。
我想这一切都和夏时有关。
夏时是我三年前醒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所有空白记忆中,唯一熟悉的画面。
有些滑稽的情节,我在一场车祸之后,丢失了所有记忆。
唯一记住的,只有夏时的温暖和他眼角温柔的笑容,他一身白衣胜雪,他忧伤的眼睛望着我,他说:“云朵,我是你哥哥。”
他是我哥哥,他叫夏时,我是他妹妹,我叫唐云朵。
我们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爸爸很早过世,妈妈在当地的国际财经报供职。常年不在家。
我和妈妈的关系很一般,或许是我记不起她的原因,又或许,她很少在我面前笑。她永远穿明黄色和淡紫色的衣服,唇上一抹嫣红,瞳孔明亮,面孔细致,冷漠得像小龙女刚遇到杨过的样子。
我不习惯叫她妈妈,我在我的日记里叫她,唐欣,叫她秋菊,不是唐伯虎里面的秋菊,只是因为她很喜欢秋菊,在室内养了很多盆。色彩斑斓。她很爱护它们,像爱护自己的小孩。
“你喜欢画画?”夏时在我吃鸡蛋水饺的时候问我。
我在倒番茄酱,番茄酱弄到手上,夏时拿纸巾帮我擦手,鸡蛋水饺还在我的嘴里咀嚼,厨房里的灯照在夏时头上,形成天使的光圈。
“我什么都不喜欢。”我敷衍地回答夏时。
“我该拿你怎么办?”夏时帮我倒番茄酱,无奈地看着我。
我喜欢看他无奈的样子,把眉头锁得紧紧,嘴巴一撇一撇,眼睛有温润的光,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一抖一抖,冷峻的侧脸微微露出好看的弧度。我觉得夏时是“天翼”中学里最好看的男生,虽然蒋幂说我这叫妹妹眼里出帅哥哥,但是夏时的帅,是所有女生见过之后都公认的。
“我的戒指掉了。”我岔开话题。那是一个一直套在我手上的戒指,旧金色,没有任何纹路,只是一个圈。内侧刻了我名字的“Y”。从我醒来,它就在我手上,是为了遮挡我无名指内侧的一道疤痕,夏时说那是我小时候放烟花的时候炸到的。
我弄丢了它好几天,我不敢和夏时说,其实是高二的学姐从我手上抢走的。我怕他去找她们。
“掉哪里了?”
“不知道,可能是太滑了,从手上脱掉了”我撒谎骗他。
夏时静默了,拿着我吃好的碗去水池旁边。我坐在红木凳子上,看夏时的侧脸,他的手很灵活地在水中操作,身体稍微弯着,个子高得快要撞到消毒架子,灯光下,他的脸有一丝沧桑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