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儿,你也到了立正妃的年纪,正好与飘舞同岁,说实话,你是不是没有看好花木颜若?飘舞的舞姿确实让人惊赞,不如?”皇后怕台下的人听到,故意将声音压得小一些,但由于有点心急,木黎还是隐约听到了点。皇后现在的表情恨不得今晚就让儿子和沈飘舞洞房了。
可是,她似乎忘了皇帝刚才已经下了这层台阶。若是再为月芳昊赐婚,不是出尔反尔嘛?帝王威信何在?
皇后太过心急了。月芳昊轻哼了嗓子,提醒母后,注意父皇的面子。
皇上很不高兴,他将疲惫写到脸上,直言道:“朕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宫休息,大家尽兴而归。”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开了。
说走就走了,皇后脸上有点挂不住,她清清嗓子自己给自己解解尴尬。
礼也送了,这婚也赐了一对,目的达到了,两大主角离去,扫尾工作却不能马虎。都不在了,皇后一人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但是主持大局的人走了,皇后这个当家主母就不能再离席,皇帝的意思也是让她一个人慢慢应付。
“欣赏了歌舞,大家都忘记吃食了,来人呐——!再吩咐御膳房准备些热食,给各位使节与大臣们享用。”皇后大方地独自坐在高位上,机械的笑着。
一行端着托盘的侍女鱼贯而入,相比起歌舞,吃饭就显得有些单调了。
“花木小姐貌若天仙,才华出众,哀家知道她再过一年多就到了及笄之龄,昊儿不识好,不要便罢了,不如就将她赐给庭儿吧!”
皇上一回到广平宫,太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皇上和太后两人步调不一致,会合的地方却早已约定好。把身边伺候的人屏退下,太后便着急地开口要人。
“母后,您为何一定要为庭儿选妃呢?花木赵氏与孝仪娘家有些渊源,花木家定然是拥护太子一方,朕还想着将花木家另一个女儿赐给昊儿,得以平衡双方的力量,您这是添什么乱呀?”
皇帝实在不解,母后也是深知大局之人,为何不懂得他的用心呢?
母子两人是亲生,感情甚笃,所以皇帝在无人的时候,可以对自己的母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
“庭儿再娶花木家女儿,岂不是直接宣布花木家全部归太子一方嘛?还要如何拉拢沈家?”
太后慈祥的眼眸闪过一缕精光:“那皇上认为,云德会看不懂?”论远略,太后十五岁入宫,除了深深地了解后妃们,更明白她们所偏向的权势,自然目光比他人要远。
皇帝一怔,猛然醒悟,笑道:“母后好计策!若将花木家次女指给昊儿,花木昀就会坐观虎斗,保留实力。反之,他则会倾尽所有,支持衍儿。”
太后凝眸思量,花木颜若今晚在舞场上的一言一行让她找不出一点瑕疵来,且富有创意,长相又娇媚,属于顶尖的美人儿,一向喜爱美人又注重才学的爱孙应该会满意的。况且女孩子家被人当场拒婚,名声受损,若不指婚,恐怕以后很难嫁出去。
“皇上,哀家知道你留下这个位置用心良苦,庭儿若立了谁为正妃,便会得到哪方的支持,对于将来易主时,拉拢势力行之有效。可是,花木昀的居心你我都知晓,若不把他的女儿都定下,他的态度就不会只靠在一方。就将花木家的女儿都嫁出去,断了花木昀的歪念。”
“庭儿的正妃之位至关重要,而且庭儿的性子母后又不是不懂?朕现在就拟旨,将花木家另一个女儿指给他做一品侧妃,让庭儿先娶的两个妃子坐于她下首,地位仅低于正妃,那花木昀就无话可说了。”
太后点点头,浑浊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忧郁,语气有些沧桑:“昊儿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他生错了人家。”
皇上也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成熟的脸上滑过丝丝沧桑与无奈:“同样是朕的孩儿,朕如何舍得?”
月色渐浓,欢闹的宴会到了宣布散场的时候,吃喝玩乐一番,大家的心思被睡意拉了回来,一行达官贵客涌在出宫的路上,男女各自拉着三三两两的朋友边交谈着边向外走,只有木黎一个人默默地走在穆家人后面。
说笑间,矛头不经意地就指向了她。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拒婚了,哎——!真是可怜!”
“别说了,你看她多伤心呐——!”
“其实也没什么,以她的姿色,哪配得上四皇子呀?被四皇子拒婚,也不是什么没面子的事。”
花木朝若和花木颜若也听到了,避嫌似地刻意拉开与木黎之间的距离,好像木黎是什么病毒一样。那些千金小姐们掩嘴笑了笑,继续八卦。偶尔走过的公子哥们也饶有兴趣地说了一通,木黎想不到男人居然也这么八卦。
木黎一直保持低头,她在下面撇撇嘴,虽然不把自己嫁出去是本意,但被她们这么一说,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场拒绝,想想还真跌面子!
“这么丢人的遭遇,换做哪个女子能受得起呀?你还不许人家把失落表现出来?”
“就是,差点就要与四皇子携手了,只差那么一点,却错过了。哪能强颜欢笑得起来呀?若换做了我,我非得哭上个三天三夜不可。”
“……”
木黎将头埋得更深了。
说三道四的人更加猖狂,明目张胆地走近木黎,在她四周相互附和着说些嘲讽的话。要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在场,她们恨不得凑上去将木黎围起来当口水靶子,一饱她们的八卦欲。
听完这些还不够,到了家中,赵氏拿着莫须有的罪名指责了她,然后花木昀又说了一通难听的话,说什么被这么一拒婚,恐怕以后连乞丐都嫌弃,养了个赔钱货。
面对他们的口水战,木黎始终表情麻木的保持沉默,心猿意马地听完他们的发*****心的算计落空,花木昀的心情肯定很火。木黎非常理解地不吭声、不反驳,她现在吃他的喝他的,被他当靶子练,她也不觉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