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过来,先是对于沈府的招待不周,给简幺幺赔了不是。
又慰问了她有没有受到惊吓,要不要先送她回家云云。
简幺幺客气的拒绝了她。
接着世子夫人又慰问了一番各位贵女,不过倒是没说起送她们回去的话。
毕竟在没查清楚真相之前,谁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再然后,她带来的两个老嬷嬷就开始检查尸体,前前后后检查了半个时辰,得出一个结论:这姑娘是被勒死的。
孙小姑娘听了她的结论,不由得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就这点道行还装模作样的,还不如那个讨人嫌的江枫眠那!
其他小姐虽没有像孙小姑娘表现的那样直白,但显然也是对这个老嬷嬷极为失望。
不过简幺幺倒是没觉得啥,她知道偌大的沈国公府,不会白白背着个锅。
再说了沈贺氏亲自带来的人,自不会是等闲之辈。
“各位姊妹们,既然在我们府里出现了命案,我们就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现在既已断定是谋杀,那么为了在场的各位小姐的清白,烦请大家务必配合调查。”
沈薇朝把要说的话都说完,就侧开了身子给那两位嬷嬷让了道。
那两个嬷嬷冲着众人行了个礼,一个看起来更为年长些的干瘦嬷嬷板着脸,通知众人。
“小姐,现在贺二小姐的尸体已经确定是谋杀。天气燥热,现在大家呆在这儿对案情也没什么益处,不如跟老奴移步到外面。”
沈贺氏见状道,“不如这样吧,前面就是畅轩楼,大家先去楼里坐坐,也好让嬷嬷仔细查查。
这里我已经吩咐人仔细留意着了。”
说完对那嬷嬷点了点头。
老嬷嬷得了自家主母的示意,先带着小姑娘们到了畅轩楼。
畅选楼是假山东面的一个小楼,紧挨着的就是来时见得那个大湖。
果不其然,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一进小楼,沈贺氏就指了左间给嬷嬷们用。
然后带着众人到了外面厅里喝茶,简幺幺和沈夫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感觉到空气里的紧张气氛在一寸一寸的流动。
率先被询问的是沈薇朝,当然这里面有做个表率的意思在里面。
作为主家,又是主持赏花宴的人,自然不会自己给自己搞事情。所以没一会子的功夫就出来了。
紧接着张小姑娘,就战战兢兢的进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子,才红着眼眶出来了。
隔壁嬷嬷们,问的直接又不留情面,一句不拉的听在外面人的耳朵里。
平常小姑娘们的那点龃龉,都被翻出来反复的询问细责。
总之谁的小九九,在老嬷嬷面前都掩不过去。,
不少小姐走出来的时候,都眼圈通红,脸色难看,偏偏又不能多说什么。
这些小姐们哪里像的到,这两个老嬷嬷在深宅大院里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她们那点小手段,还真是不入眼。
“许小姐,您今天什么时辰来的沈府?身边都有谁?”
此时被询问的是翰林院大学士许大人的嫡三女。许大人是个出了名的廉政之官,家里就三个闺女均是老妻所出。
这许三姑娘就是许大人四十岁,才得的幼女。
“辰时出的门,只带了我的丫头小秋,大约不到巳时就到了。”许三姑娘细细思量着回答。
“那您在府里都见过谁?可见过贺二姑娘?”
“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是没有,我和贺家姑娘都不太熟。不过我一直和张家姐姐在一起。”许三姑娘有些疏离。
“可是有何原因?”嬷嬷细细究寻。
“昌宁伯府的贺世子被家父参过一次,贺家小姐们不太喜欢我。”
许三姑娘态度始终淡淡的。
外面听着的贺五姑娘,听得面色有些发烫。
昌宁伯府的世子就是她的父亲,年前他父亲当中狎妓,被翰林院的许大人也就是许三姑娘的父亲,撞了个正着。
隔天就参了他一本,接着他就被连降三级,调往黄州做了个县令。
嬷嬷点头继续道,“奥~是张翰林家的姑娘?您一直和她在一起?”
“是的!除了张姐姐去见沈三小姐那会子。”
接着就没声了,再然后许姑娘就平静的出来。
接着就是江枫眠,她一直和简幺幺在桃林里,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嬷嬷也很快就问完了。
然后她又把自己对尸体的见解,给嬷嬷说了一番才出来。
嬷嬷们效率极高,一中午的功夫,就把在场的闺秀都审了个遍。最后轮到简幺幺的时候,已经是申时。
她前面是贺五姑娘,这个贺五姑娘从一进去就哭,一直哭到出来。
不过这没妨碍,她说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就是简三姑娘简玉琦和贺二姑娘有些龃龉。
简三姑娘的未婚夫英国公世子,是贺二姑娘外祖家的表兄。
贺二姑娘的父亲早亡,幼时她是在外祖家长大的。自然和英国公世子家的嫡长子有青梅之意、竹马之情,加之简玉琦还在假山上单独见过贺二姑娘。
所以贺五姑娘觉得,就是简玉琦害了她五姐。
简幺幺进去看到老嬷嬷的时候,才明白那几个红眼眶的小姑娘,真的不怪他们玻璃心。
要不是上一世,她自己有个作刑警的妈妈,恐怕她也好不哪去。
那嬷嬷的眼神,就像是草原上饥饿的狼,在看一群濒死的羔羊,谁先撑不住就吃掉谁。
好在她自己没什么黑料,又一直和江枫眠再一起,一会子就出来了。
简幺幺出来时,瞧了眼厅里的姑娘们难看的脸色。
她觉得不管最后凶手是谁,这次沈国公府,是把京城里闺秀们得罪了个遍。毕竟,谁也不乐意把自己的小心思,袒露出来给别人揣摩观看。
只是不知道,沈薇朝会怎么挽回来。
审了一遍,只有简玉琦有作案动机,虽然她有不在场证明,但死亡时间不能确定,她的嫌疑还是最重。
虽然这样说,但是却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人就是她杀得。
考虑到简国公府和在场的简幺幺,那两个老嬷嬷并不能再直接审查简玉琦。毕竟一旦再审,就是以后发现是误会,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女孩子家的声誉。
就在案件一筹莫展时,两个丫鬟架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进来。
那个丫头浑身瘫软,送来的人一撒手,她就趴在了地上,身上的泥在地板上印出凌乱的沟壑。
那送来的人说是,她一直在贺二姑娘尸体附近的假山丛里窥探。
被留下来看守的小丫头发现了,也不说是谁,所以就送了过来。
简幺幺瞧着,这小婢虽是衣裳凌乱,满身是泥。但只看那耳朵上的碧玉滴子和腕上的金镯子,就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强出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