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热闹的杀龟大会
韦小宝欢喜的叫道:“郑大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刚刚……”
郑克藏略一抬手,平静的打断道:“不必说了,我都知道。”随之,又向九难深深一礼,说道:“多谢师父!天色已不早,杀龟大会即将召开,徒儿还需赶回去提前准备一下,就先行告辞了。晚些,让青木堂的兄弟带师父前来赴会吧。”待九难略微额首后,郑克藏几个闪身,便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哎……这就是生在王室、氏族的命啊……”看着郑克藏消失的那略显萧索的背影,九难黯然长叹,也不知是否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槐树坪,群山环绕,中间是一大片平地,原本是乡人赶集、赛会、做社戏的所在。此刻,平地上已黑压压坐满了人。
当九难、韦小宝、阿珂、郑克爽、冯锡范,以及青木堂众人一到,四下里欢声雷动,议论纷纷,数十人上前将他们拥在中间,于一株大槐树下落座,只等大会开始。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仍陆续有人来到,草坪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声势浩大。
眼见一轮明月渐渐移到头顶,郑克藏长身而起,向四方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郑克藏有礼。”
群豪起身还礼,齐声道:“郑公子好。”这看得郑克爽嫉恨不已,却又不得不强装笑脸。
郑克藏声音洪亮,朗朗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家伙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明江山为鞑子所占,罪魁祸首,就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说话间,郑克藏温文儒雅,又英气逼人,再不见傍晚间那落寞。
四下群豪齐声叫道:“吴三桂!”这整齐划一的叫声,真好似雷鸣一般,声震群山。
跟着,有人叫:“大汉奸!”有人叫:“龟儿子!”还有人叫:“王八蛋!”更有人叫:“我操他十八代祖宗!”众人骂了一阵,声音才渐渐平歇了下来。
突然有个孩子大声叫道:“我操他十九代祖宗的奶奶!”群豪本就十分愤恨,突然听到这句骂声,忍不住俱都哈哈大笑不止。不用说,这声叫骂正是韦小宝所发。
郑克藏高声道:“大汉奸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我这兄弟韦小宝,言语虽然粗俗,但话糙理不糙,实是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今晚,大家伙聚集在此地,就是要商议出一条良策,如何去诛杀这奸贼。”
当即,群豪纷纷献计:有人说,大家伙一起杀到云南,攻入平西王府,杀得吴三桂全家鸡犬不留;有人说,吴三桂手下兵马众多,明攻很难成功,不如暗杀;还有人说,假如就这么一刀杀了吴三桂,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不如剜了他的眼睛,断了他的双手,令他痛苦难当;更有人说,还是用最厉害的毒药,毒得吴三桂全身腐烂,生不如死……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沐王府的吴立身站起身来,诉说吴三桂如何在云南欺压百姓,杀人如麻,种种惨事听得群豪更是义愤填膺,群情激昂。
好多人都说,让吴三桂在云南多掌权一天,便会害死更多的无辜的百姓。但如何锄奸杀掉吴三桂,却是谁也没有真正的好主意。
这时,杀龟大会的主办方之一,冯难敌父子所备下的牛肉、面饼、酒水,流水般一一送到群豪的手上,群豪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这酒一下肚,说得话更加肆无忌惮,异想天开。
众人吃喝了一会,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英雄“八面威风”冯难敌站起身来,说道:“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拼命,那是义不容辞,于天下大事确实见识浅陋,还请郑公子指教。郑公子文韬武略,少年英雄,这些年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大家伙都是十分仰慕的。”
群豪中十有八九都听过郑克藏的威名,眼下他更是替有事不能到场的陈近南主持大会,登时四下里掌声雷动。
郑克藏忙再次向四方抱拳拱手,说道:“冯老英雄如此称赞,克藏实在愧不敢当,方才听了各位英雄的话,个个都心怀忠义,决意诛此大奸,克藏甚至佩服。然,古人云:‘众志成城’,又有言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大家伙齐心合力,决意对付这罪魁祸首吴三桂,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咱们最终也必定成功。”
群豪哄声大叫:“对,对!一定能成功!”
郑克藏继续说道:“诸位所提的计谋,每一条都有高见,只是要对付这奸贼,还需随机应变,世事在变化,眼下实难预先拟定完万全的策略。依克藏愚见,大家伙不如分头并行,相机行事。但有几点需要注意:第一,当然是不可泄露风声,令这奸贼加紧了防范;第二,切不可莽撞行事,一定要谋定而后动,免得枉送了性命;第三,大家都是好兄弟,万不能为了争功抢先,自相争斗,伤了义气。”
群豪都道:“是,是,郑公子说的不错。”
郑克藏话锋一转,又道:“日后各门派、各帮会的英雄好汉如果各干各的,力量太过分散,结成一个大帮会呢,人数又实在太多,极易被吴贼,或是是鞑子察觉,再说都是祖传的门派、帮会又岂能说合并就合并。我看这里天下十八省的英雄好汉都有,不如咱们就以一省结为一盟,一共是十八个杀龟同盟。呃,‘杀龟盟’听起来太过不雅,不如咱们就叫‘锄奸盟’,如何?”
群豪哄然,议论者有之,盲从者亦有之。
早在杀龟大会召开之前,郑克藏就与天地会各堂香主、元老商议过,觉得群豪齐心要诛杀吴三桂,若是一鼓作气,勇往直前,或许并不困难。但这就与之前定下的,挑起吴三桂和清廷的争斗大计背道而驰,反而与光复大业不利。
再加之,各门各派,各帮各会,门户派别之见极深,历来有之,要让所有人都统属于一人之下,势难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