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末,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了么?”莫离活动活动因长时间一个姿势站立而变得有点僵硬的脖子,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后对她说。
夏小末紧挨着他坐下,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我故意的,看不惯她那副高调的虚荣样。以后你可离她远一点儿,免得做出什么对不起革川的事。我敢肯定,她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此时,九层高的巨型蛋糕蛋糕被服务生推了进来,大厅里的客人都笑着围了过去。
穿着白色衬衣的革川站在最中间,整了整脖子上的领结,咳嗽一声说道:“首先要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鄙人的二十一岁诞辰,鄙人不胜感激。所谓来者都是客,大家不要急着往前挤,都看见了吧,这个蛋糕够高够大,每个人都有份……”虽然穿着打扮很正式,但话一出口还是引起了哄堂大笑。熟悉革川的人都知道,他玩世不恭的个性跟长相冷峻的五官很不搭调。
为了表示一下刚才的歉意,点生日蜡烛时,夏小末主动请缨。她和陈柔谦一人一盒火柴各站一边,认真地点起了蜡烛。夏小末点到第八根的时候,突然被人从摆蛋糕的桌子旁边揪了出去。她脚下一个趔趄,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嘭——”
什么东西爆炸了?
夏小末被巨大的声响震得一阵发懵,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大蛋糕被炸得四处乱飞。大厅里仿佛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奶油雨,每个人的身上都多了大大小小的白色花朵,只有少部分离得远的人幸免于难。
陈柔谦手里拿着根已经熄灭的火柴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刚才的意外爆炸吓傻了。站在她身旁的革川看着夏小末,用责怪的口气说:“夏小末你太过分了,这蛋糕我都还没吃呢。”
听到他的话,陈柔谦终于明白过来,挥舞着手中的火柴棒就朝夏小末冲过去了。她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有些滑稽搞笑,仿佛握在手里的那根火柴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可大可小,可粗可细,只要她愿意,一下子就能把夏小末拍成肉泥似的。
“不,不是我干的。”望着被莫离紧紧拉住的陈柔谦,夏小末慌忙解释。
“不是你还能有谁?刚才那蜡烛是你点的吧?刚才是你忙着往后撤的吧?如果不是你,你也应该和我一样傻站着不动的!”陈柔谦的脸上和衣服上沾满了白色蛋糕,气得在那里跺着脚大叫。
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她之所以变得歇斯底里不顾形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疼自己的衣服。那是她生日的时候革川特意陪她到王府井买的,价格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革川的那份心意真的难能可贵,要知道,他一向都不肯陪女生逛街的。
一直默默站在夏小末身后的陆荷白放声笑了起来。
夏小末转身看见陆荷白那张清俊的脸,想起刚才有人莫名拉了她一把,突然明白过来。她一把抓住他的衬衣领子,咬牙切齿的质问道:“陆荷白,刚才那个伪装成蜡烛的炮仗是不是你插的?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你。”
说起来,夏小末对陆荷白这个人是一直有成见的。大一那年他疯狂地追过夏小末,一度闹到全校皆知、满城风雨的地步。最可气的是,莫离那小子对那些传闻毫无反应,似乎惨遭陆荷白调戏的那个女生不是自己女朋友似的。夏小末最后忍无可忍,叉着腰站在莫离面前大吼大叫:“莫离你聋了么瞎了么,陆荷白那小子要霸占我,你拿出点态度来好不好!”莫离终于没办法再装作毫不知情了,再三思量后,他叫上革川一起找陆荷白谈判去了。谁知那天晚上三个人臭味相投,一箱啤酒下肚,竟然喝成了好朋友。
“咦,荷白,你这家伙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不能来了么?”革川一脸兴奋地看着陆荷白。
陆荷白向后退了退,整理好被夏小末揉皱的衣服,笑得格外灿烂,“昨天我故意说不来了你还真信?兄弟你的生日我能不到么?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可是费劲了心思。”革川看着还在跟莫离纠缠的陈柔谦,心里苦笑一声,这还真他妈的是一个特大惊喜。只不过,惊喜后的残局还得有人来收拾才行。
他把蛋糕刀放在桌上,径自走到陈柔谦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行了,小柔别闹了,那炮仗是我插上的。”
陈柔谦停下手来,用嗔怪的语气问革川:“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你看,人家都变成北极熊了。”
夏小末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