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以掀喜帕了。”
“本王知道。”
顾淮九看着床榻上一身红衣的女子,迟疑了片刻,拿起喜娘托在盘中的喜秤,轻挑起女子头上的喜帕,一张清秀温婉的脸便露在顾淮九面前,喜娘识趣地告退,南宫怜从床榻上站起身,对着顾淮九盈盈一拜:“臣妾给王爷请安。”
“公主乃东华之尊,带两国交好之意而来,并无需向本王行礼。”
“王爷错了,既灵姬已嫁王爷为妻,那么于公主外的另一个身份便是王爷的妻,既已为妻又哪有不拜夫君之理?虽我东华以女为尊,可入乡即要随俗才是。”
“公主口才,本王佩服。”
“王爷唤臣妾灵姬或怜儿便是,唤公主还是见外了。”
“好,那本王便唤你怜儿。”
“嗯。”
顾淮九端起合欢酒递于南宫怜,二人一齐喝尽。
顾淮九走到梳妆镜前:“来。”
南宫怜走过去坐在椅子前,顾淮九一一除去南宫怜头上的饰品,散下她繁重的发髻,用桌上的木梳理顺她的青丝,而后随意挽成一个堕马辫,斜插一只玉兰簪,南宫怜通过铜镜看着眼神柔和的顾淮九。
“兰花很适合你。”
“啊?多谢王爷谬赞。”
顾淮九的手停下来,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神色,仿佛先前为南宫怜挽发的人不是他,“那里有衣裳,三刻钟换好出来。”
“是,王爷。”
顾淮九退出房间,也去换衣裳了,南宫怜走到顾淮九先前说的地方,打开柜子,里面放着一件又一件女子的衣裙,南宫怜随意挑选了一件蓝色的齐胸襦裙,又佩了绫婍送的龙凤佩中的凤玉,穿上了一双蓝色的平底鞋,推门走了出去,顾淮九已换好了衣裳,斜倚在柱子上,望着月亮,额心的一点朱砂泪衬着他更加悲伤。
顾淮九感到腰间微动,看去,一双素手在自己腰间系了一块玉佩,看向南宫怜还未说什么,南宫怜开了口:“绫婍送的龙凤玉。”
“嗯,走吧。”
顾淮九自然地牵起南宫怜的手,向后门走去,步子虽大却也慢,让南宫怜可以自然地跟上。
等上了马车,南宫怜才想起来问:“王爷,我们去哪儿?”
“现在才想起来问,不觉得晚了吗?”
“反正王爷不会把怜儿卖了便是。”
“那倒也是。”
顾淮九勾起唇角笑了,虽算不上灿烂,可是却让南宫怜失了神。
“影,走吧。”
“是,王爷。”
马车缓缓驶动,向着它该去的地方。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南宫怜没有稳住,一下子向前栽去,顾淮九迅速拉住了她,拽回自己怀里。
“怎么回事?”
“王爷,有埋伏。”
“本以为他们只会在新房附近埋伏,竟没想到居然跟来了,看来,今夜注定不能让你有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了。”
顾淮九语气略带无奈地向南宫怜解释。
“没关系,怜儿在这里等王爷。”
“嗯。”
顾淮九的手抬了起来,顿了一下,抚上了南宫怜的头,微微揉了揉。
南宫怜目送着顾淮九离开马车,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刀剑交锋声,心下有些不安,挑开帘子看,黑衣人完全没有向马车攻击的意思,只是专注地攻击顾淮九一个人。
顾淮九应对他们所有人的正面围攻有些吃力,虽然影很努力地想突破进去,可黑衣人便如同没有痛觉一般,完全不理会他,仿佛他们的目的只是要杀了顾淮九,看着这些没有脑子,只知道正面攻击的黑衣人,南宫怜轻轻开了口:“这些人……是死士!”
想到了答案,南宫怜急忙跳下了马车,顾淮九听到身后的动静,微微一分神,这一分神,便让那些死士有机可乘,砍中了顾淮九,顾淮九受了伤,动作更加吃力了,猛然地一只短弩由死士间射了过来,势如破竹,即使穿过几个死士也只是速度慢了一些,可还是让顾淮九压根无法反应。
“王爷!”
箭刺中肉体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可被刺中的根本不是他们想杀的那个人。
“怜儿!”
顾淮九万万没想到,她会为自己挡这一箭,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虽然现在名分上是夫妻,可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王……王爷,你没事……吧……?”
“本王没事,你怎么样?疼不疼?”
“疼……”
南宫怜的声音略带哭腔。
“没事,没事,本王带你回家,不哭不哭。”
“父王……爹爹……爹爹,怜儿好想你……爹爹……”
“怜儿,怜儿,你看清楚,本王是顾淮九!”
“爹爹……爹爹……呜呜呜呜……”
“影,怜儿已经神智不清了,你去请御医!”
“那这些人……”
“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