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娘子寻着那处线索找到了一家卖馒头的小贩家里。
这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家中有个刚会走的孩子。
景渊在形容的辛茗的样子的时候。男子面色有些难看,里屋传来女子的几声咒骂。
“官爷,小的是见他昏迷在路边,又是个孩子实在可怜才把他带回家来的。小的就是一时好心……”
男子还未说完,莫娘子拿了一块二十两的银锭子塞进男子手里道:“他不是犯人。我们是受他家人所托来寻他的。”
男子双手拖着那个沉甸甸的银锭子,脸上乐开了花。忙是点头讨好道:“我们都是好人家,做些小本买卖。这位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贵人。”
莫娘子没有理会他,只过去看辛茗的情况。莫娘子摸了摸辛茗的脉搏摇了摇头,又检查了辛茗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暗伤。
景渊与顾安筠在外头等着。
“前年”景渊看着顾安筠,神情有些严肃的说道:“前面,我与郡王在郊外遇到一户庄户人家,他们村后的山脚下埋葬自己的女儿。他家痴傻的儿子在路上拦住我们的路,嘴里痴痴呆呆的喊:好妹妹,哥哥不疼,好妹妹快点跑。那庄户人家上来拉走了痴傻儿子,与我们赔礼。我还记得那对夫妻跪在地上浑身都去筛糠的样子。郡王问他们在做什么,那傻儿子念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对夫妻怕的一个劲的磕头。后来我们多方打听。才知道是韩启安看上了人家的女儿,那家女儿不从,他们就明抢了去。那家儿子找到了韩启安的庄子上,也找到了自家妹妹。他们准备逃跑时被发现了。韩启安让人殴打哥哥,妹妹为哥哥求饶,那韩启安竟让手下的人当着哥哥的面糟蹋妹妹。后来女孩子不堪受辱咬舌自尽了。哥哥被打了一顿,让韩启安灌了药扔出来。那是什么药,没人知道,可会让人痴傻。后来郡王暗中请了许多的大夫去,又没人能知道那个男子服的是什么,该怎么医治。也是从那时,郡王就在盯着韩启安郊外的那个庄子了。”
顾安筠点点头道:“这种药,我听祖父说过。或许来自苗疆,或许来自西陵。可无论是苗疆还是西陵。镇国公府的势利,来自苗疆的可能性极大。沈三爷曾去过南越。或许问问沈三爷他会了解的多些。若辛茗也被灌的是这种药……他本就是宁国公府的人。”
“……没想到,妹子竟能知晓些。”景渊诧异的看向顾安筠。
“祖父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外祖父的手札里,记录些祖父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十年游历行走的见闻。”顾安筠皱着眉头道:“我是女子,母亲不愿意我那样做。”
“你会有机会的。”景渊认真的说道。
顾安筠轻笑回了句“但愿吧!”
莫娘子出来对顾安筠和景渊道:“小姐,景少爷,辛茗的情况看起来还好,身上也没有什么损伤,就怕醒来后不太好。奴也不知道他曾吃过什么。脉搏太过蹊跷。”
“嗯,先把他送回宁国公府上吧。”顾安筠点了点头,刚才景渊跟他讲起的那件事,他们就有了心里准备了。
他们把辛茗抱到马车上,景渊又给了那男子一锭金子道:“别说见过他,也别说见过我们。你们最好远远的离开。”
景渊是怕韩启安以为他们看到他们扔人的过程而报复他们。
男子接过那金锭子,呆愣的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
他只是在戒严回来的路上捡回了一个孩子。
可是看他们的气势和景渊的一身行头,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夜与自家婆娘收拾了细软准备去乡下投奔他的舅舅去。
只是今天戒严,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走。
顾安筠与莫娘子直接回了顾家。景渊负责送辛茗回宁国公府。而沈棠身边的小厮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他们按照红果儿的说法,去花丛里也找过,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萧梁的人和景渊的人都没有往这方面仔细勘察过。因此错过了最好的寻人时间。
回到顾家的顾安筠听红果儿又详细了讲述了一遍在百花园和宫里的情况。顾安筠皱着眉头问道:“是圣人说的,韩启安推他们下水。”
红果儿点点头道:“是,奴也是怕,才暗示五公子也点了头。”
顾安筠点点头,心中了然,这是圣人看韩家不顺眼了。
“你做的很好。”那种情况谁又能忤逆了圣人。“你说,你在花丛里看到沈棠的小厮。可是那个小厮是同五公子他们一起出去的。为何他被打晕了,沈觉与辛茗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这个,奴也不知。奴出去找的时候,是先朝着恭房那边去的。可是五公子并没有去。后来奴往回走,在丁香林的拱桥那里见到了韩启安那个比较瘦小的小厮。他似乎也是在找什么人。”红果儿回忆道:“那小厮转了一圈后就离开了。奴只当是他在找他家主子呢,奴就沿着小路一直走,又走回了牡丹苑的拱门也没有瞧见人,奴就想,不如再去前面找找再回来回话,奴就继续朝另一边去。穿过樱树林,就是玉兰院了,奴从远处瞧见玉兰院外面的迎春花丛里有动静,赶过去时就见到了沈二公子的小厮晕死过去了。奴听到里面有动静,也没再顾那小厮。”红果儿皱着眉头说道:“奴见玉兰院门口是韩启安的那个瘦小小厮在守门,奴就翻了墙。奴进去的时候看见两个孩子被韩启安逼到了湖边。奴的声音放的极小了,当时那个高大的小厮正抓着辛茗。辛茗在喊叫挣扎,虽被捂着嘴,可动静也不想,奴觉得他们没有发现奴。可是五公子却叫了郡王。韩启安并没有回头,他们自信有人守着门。奴觉得那个矮小的小厮也是有功夫的。奴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想偷跑回来叫人的。可奴一转身的功夫就听到两声落水声。奴回头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五公子和六皇子了。奴就冲了过去,五公子虽小可水性还不错。奴把六皇子和五公子拽开来,五公子就能自己游了。还好,我们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可是让奴奇怪的是,我们刚上来,侍女们就来了。”
顾安筠点点头问道:“你是觉得侍女侍卫们来的太快了?!”
红果儿点点头。顾安筠若有所思,也不知萧梁有没有审问过那些最早到现场的侍女个侍卫们。
“红果,可还记得宫里那个给五公子送药的太监是什么模样,他有些什么特征。”顾安筠皱着眉头道。
“他很瘦,很老,可是从他的手来看,他不像是个做粗活的,就算以前曾伺候过皇后娘娘,也应该是跟前的。他的眼睛看起来不太好。走路的时候左腿有些不灵便,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奴觉得他那腿应是受过什么伤。而且他死了,向来大长公主和圣人都会去查这个人。”红果儿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人,毒害的是五公子。五公子是北疆主帅的独子。他若成功了,消息传到北疆去,会发生什么事。这人站在苍羽国那边冲着北疆主帅来的,还是现在宁国公府的对立面,冲着宁国公府去的。或者只是冲着皇后娘娘或者后宫哪个妃子去的。”顾安筠若有所思道:“圣人和大长公主查到了什么不会与我们说。我们也没有能力去查宫里的事,可是宁国公府有没有这个能力呢。父亲做了钱粮官,若这事是冲着北疆去的。我们不得不防。宁国公府也不能不防。”
“可是……”红果儿看着顾安筠,感觉到了危险。
“可是圣人和大长公主都跟你说过了,不要透露半个字,你能安全的回来,怕是因为大长公主对你有感激之心。毕竟死人的嘴巴最严。而五公子,一直在帘子后面装腔作势,他知不知道,大家都当他不知道。”顾安筠点头道:“你放心,我会让这件事从五公子嘴里说出来。”
“多谢小姐”红果儿眼中含着泪水,她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生死边缘走过一会了。